十五分鐘後,塗山暻停筆。
唐糖盯著他畫出的輿圖。
塗山暻神情嚴肅,手指著輿圖沉聲道“南蠻人現今就在玉城外此處安營紮寨,而唐宋所率之軍應當是在距離此地約十裡之外的黑風山下駐紮。”
唐糖微微眯起雙眸,順著塗山暻手指的兩個方向仔細望去。
兩邊紮營的地方中間隔著一條黑沙河。
這條河從黑風山劈山而過,唐宋守在河對麵,易守難攻。
然而,如果想要主動出擊,進攻對方的營地
情況便會截然相反。
“將軍,河麵上可有橋?”唐糖突然開口問道,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之色。
塗山暻經她這麼一提醒,瞬間醍醐灌頂。
“那橋恐怕早已被南蠻人做了手腳,恐怕攻城時,無法第一時間趕到。”
他眉頭緊蹙。
唐糖點頭。
忽然說“唐宋絕不能一直龜縮於河對岸被動防守,必須想辦法悄無聲息地渡過這條河,迂回到敵軍後方展開攻擊。”
“我們此次的目的是主動進攻,而非消極防禦!”
塗山暻顯得有些為難“一萬人馬,想要無聲無息的渡過河麵,恐怕實非易事。”
“現在這條河結冰了嗎?”話剛出口,她便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問得著實多餘。
畢竟冰層的情況如何,終究還是需要派人前去實地勘探一番才能知曉。
萬千將士們的身家性命與安危存亡,容不得半點馬虎大意,更不可憑借一張嘴隨口亂說。
“南蠻人將營帳安紮於河對岸,其意圖明顯是要阻斷我方援兵的救援路徑,妄圖把城中之人活活困死。”
說到這裡,他的眼底悄然滑過一抹濃重的憂慮之色。
唐糖略作沉思之後“將軍,不過這南蠻人的做法倒也無異於自斷後路。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如今我們所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靜候物資按時送達,知道更為準確詳儘的情報,采取計劃。”
唐糖冷靜地分析,眼神中透露出智慧的光芒。
塗山暻頷首,表示讚同。
這一刻,他望向唐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異樣光芒。
但就連他自己也未曾察覺到這微妙的變化。
“玉洗我拿進我的臥室,白靖傳達消息我便能第一時間聽到。”
“好,辛苦唐姑娘了。”
唐糖挑眉“將軍,我們現在也算是朋友了,還是叫我唐糖吧。”
“好。”
嗯,一如既往的一個字。
唐糖難得睡到自然醒。
這一睡天竟亮了,玉洗也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音。
唐糖的內心隱隱不安起來。
而臥室門外的塗山暻也是焦急萬分地在門口來回踱著步子,眉頭緊鎖。
這一踱便是兩個小時。
他不能貿然進去,又不能敲門,隻能焦灼地在門外徘徊,時不時地看向房門。
唐糖聽到臥室門外微不可察的腳步聲,她立馬翻身起床,迅速穿好睡衣。
塗山暻聽到開門聲,四目相對。
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難掩的擔憂。
自己睡覺向來很輕,不可能睡的那麼死聽不到白靖的聲音。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將軍,白靖會不會出事了?一夜都無消息傳來。”
塗山暻的眸子暗沉“唐姑……唐糖,若白靖想通過玉洗傳送,是需要我的血液獻祭玉洗,而他隨身攜帶著一瓶我的血,那說明……”
已經不言而喻了。
唐糖轉身折回屋內,蹲在地上,對著玉洗喊道“白、靖、你、在、不在?”
玉洗異常安靜。
“白靖!聽不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