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暻一個箭步上前,擋住了笥域落在唐糖身上的視線,護犢子般地將她護在身後。
“可是戰王塗山暻?”
笥域的目光中透著挑釁。
“是。”塗山暻隻冷冷地吐出一個字,便護著唐糖坐回席位。
不想多作口舌。
“將軍,你看沒有摔壞。”唐糖笑得眉眼彎彎。
“摔壞也無妨,多的是。”聲音輕柔帶著寵溺。
“愣著乾什麼!拉下去,斬了!!!”
沈丞相再次下令。
那南蠻侍衛一聽,奮力掙脫士兵的束縛。
士兵在這股大力之下,狠狠地摔在旁邊官員的案桌上。
牛羊肉瞬間打翻在地,盤子摔得粉碎。
一片狼藉。
官員們看著還沒來得及吃的肉就這麼掉在地上,心疼得直舔嘴唇。
我的肉啊!
一年都沒開葷腥了!
侍衛氣勢洶洶大步奔向沈丞相。
沈丞相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嚇得後退幾步,差點跌坐在地。
“你們想乾什麼?這是在玉國的宮殿,容不得你們撒野!”沈丞相色厲內荏地喊道。
可他話音剛落,變故驟生。
一股子溫熱黏膩的液體,裹挾著濃烈的腥味,“噗”地噴射而來。
“啊~~”淒厲的尖叫聲,一聲接著一聲。
沈幽蘭驚恐地瞪大雙眼,腳下踉蹌著連連後退。
慌亂中一屁股坐在了後方官員的桌案上,案上杯盞翻倒、酒水四濺。
她顧不上儀態,雙手袖子胡亂地在臉上猛擦。
淚水簌簌而下,混合著濺到臉上的鮮血,哪裡還是平日裡嬌柔做作的梨花帶雨。
分明成了“梨花帶血”,狼狽至極。
而沈丞相沒有好到哪裡去,也是滿臉血漬。
笥域出手快如鬼魅,那侍衛當場被割喉。
雙眼圓睜,身體直挺挺地“砰”一聲朝前栽倒。
鮮血如決堤洪水,從身下汩汩湧出,眨眼間便在地上蜿蜒成一片血泊。
濃鬱的血腥味迅速在殿內彌漫開來,嗆得人幾欲窒息。
離得近的官家女眷,紛紛以手帕捂住口鼻,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彎腰乾嘔起來。
唐糖心“咯噔”一下,下意識就往塗山暻身邊靠去。
手不受控製地一把抓住他的手。
塗山暻身形微微一僵,顯然沒料到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
不過轉瞬,便回握住她的手。
寬厚的掌心傳來令人安心的暖意,唐糖心中的懼怕消散。
笥域卻仿若無事發生,手中染血的長劍還在滴滴答答落著血珠子。
他一臉不以為意,慢悠悠地掏出一方素白手帕,輕輕擦拭劍身的血漬。
眉頭微蹙,滿是嫌棄,仿佛那劍沾了什麼臟東西。
“沈丞相,此侍衛驚擾聖駕,口出狂言,我當場誅殺,這便是本王給你的交代。”
說罷,手一揚,將手帕隨手扔在了屍體上,那輕飄飄的動作,好似扔掉的不過是一片落葉。
“多謝款待,告辭!”
他伸出慘白修長的手指,轉動輪椅。
身後的侍衛神色冷峻不變,緊跟其後,大步離去。
殿內眾人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麵麵相覷,許久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