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江宴匆匆回府,又是火急火燎地傳喚府醫。
又是指使藥房的人趕忙熬製人參靈芝湯。
那陣仗,直攪得整個府邸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而江池實在是被吵的睡不著,氣衝衝地氣衝衝地直奔江宴的院落,要好好收拾收拾那臭小子。
行至院落的拱門處,卻聽見江晏氣急敗壞地嚷嚷著暻哥兒進城的事。
心“咚”的一下沉了下去,也顧不上教訓那混蛋,直奔府外。
先是去了塗山府,被下人告知她家公子並未回府。
江池心急如焚,像一隻無頭蒼蠅般在城內四處亂撞地尋找著。
奔波尋找了兩個時辰,破曉的曙光劃破天際。
他路過一家宅院時,聽到門外兩個小孩蹲在牆角說著話。
“將軍的馬車進城啦、上百輛的馬車去了北邊,那馬車轍壓的積雪很深,定有糧食和藥、我娘發燒了,你跟我偷點吧……”
聲音帶著一絲帶著哭腔。
“幺哥兒不可!爹爹說將軍是我們玉國的戰神,那就是神啊,怎麼能去偷神明的東西。”
年長一點的孩子搖頭拒絕。
“我娘怕是不行了、我隻有娘這一個親人了、我不能看著娘死、我不要!”
話落,被喚作幺哥兒的小男孩朝著北邊鋪麵的長街奔去。
江池聽聞跟著,這才趕至鋪子前,隻見他與那位常伴其左右的女子正站在那裡。
心中五味雜陳,一股無名火“噌”地一下躥上心頭。
同時一股酸澀之感襲上心頭。
那滋味,就好似有一把酸豆角在心底肆意發酵。
就發生了方才扯著嗓子罵塗山暻的畫麵。
塗山暻後退一步,江池戳他胸膛的手,頓在了空中。
唐宋眼見將軍屢屢被江池“冒犯”,怒火中燒。
已是忍無可忍。
隻見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瞬間站在了江池麵前一拃之處。
緊接著,他胸膛一挺,徑直撞到了江池的心口處。
江池完全沒想到唐宋來這麼一下,猝不及防之下,向後退了一步。
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唐宋,嘴巴微張,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白皙的臉,此刻瞬間漲得通紅。
像那酒精中毒的人,紅到可頸窩處。
唐宋目光落在江池的心口處,閃過一絲疑惑。
“你的胸怎麼跟姑娘一樣軟?”他竟就這麼直直地脫口而出。
唐糖聽聞,細細打量起江池來。
隻見他生得一副清秀的臉龐,身形單薄。
再仔細一瞧,他竟然沒有喉結!!!
唐糖的腦海中瞬間如閃過一道驚雷,一個大膽的念頭油然而生。
難道……
沒有喉結也不代表就是女生,許是自己多想了。
可江池那異常的反應,卻又如同一隻無形的手,將她那剛剛被壓抑下去的想法,再次硬生生地拉扯了回來。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唐宋的臉上。
他的臉瞬間紅腫起來,指痕根根分明。
唐宋被打懵了。
“你小子、失心瘋啦!!為何打我!!!”
唐宋吼著。
江池眼底發紅如蛛網,轉身爬上馬背,馬鞭子用力地抽在馬臀上,馬兒吃痛嘶鳴一聲,疾馳而去。
紅色的衣訣在寒風中翻飛。
那身影就如同女將軍的英姿颯爽。
唐糖收回目光,她大概確定她江池就是……
她看著唐宋搖了搖頭,這一巴掌屬實挨的不冤。
“你放開我!!!”後院傳來小孩子的呼喊聲。
唐糖與塗山暻對視一眼,二人疾步朝著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