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糖以為可以暫且鬆一口氣的時候,一直安靜的對講傳出韓先生焦急萬分的聲音。
“唐姑娘啊,營地這邊突然出現了十幾名高燒不退的士兵,這情形,怕是瘟疫已然傳染到營地中來了!”
唐糖一聽,喝茶的動作頓住,哪還顧得上喝,茶盞徑直擲在了桌上。
動作太急,熱茶灑到了手背上,嬌嫩的皮膚立馬紅了一片。
塗山暻也顧不得帳篷內還有其他人。
“嗖”的一下,出現在她的身邊。
動作輕柔地托起她的手,對著被燙紅的地方輕輕吹氣。
“小心點。”聲音溫柔。
唐糖一隻手被他握在掌心,試著抽回,卻發現被攥得更緊了。
手背上傳來冰涼的感覺,垂眼仔細看去。
塗山暻低垂著腦袋,神情專注,指腹輕柔地在為她塗抹燙傷膏,竟然還是上次自己給他的那支。
他竟隨身帶著。
“唐姑娘?”韓先生的聲音再次從對講機中傳出。
唐糖回過神,忙將那些紛雜的小心思收起,手迅速探入隨身背著的包中,取出對講機。
“先將發燒的士兵隔離,然後降溫,另外,將帶回的藥草熬成湯藥,讓沒有感染的士兵們每日服用,增強抗抗力。”
對講機那邊傳來韓先生連連幾個“好”的聲音。
唐糖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側頭看向營帳外,喊了聲“將軍。”
塗山暻抬頭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起身的時候也沒放開她的手。
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樣拉著她的手出了帳篷。
身後是目瞪口呆的唐宋和影。
倆人對視一眼。
將軍什麼時候這麼猛了。
竟然主動拉女子的手,不得了啊。
他們這是要有將軍夫人了啊。
不!
應該是王妃。
出了帳篷,唐糖快走兩步,拉著塗山暻走到一棵高大的皂莢樹下。
四下無人,耳邊隻有風的聲音。
“將軍,您難道不覺得此事蹊蹺嗎?自從大軍出城以來,一直處於嚴格的封閉管理之下,根本沒有接觸過城內的人,怎麼會突然毫無征兆地爆發瘟疫呢?”
塗山暻眉頭一挑,方才聽到韓先生說的時候,就覺得有問題。
隻是沒想到,她竟聰慧地發現了端倪。
唐糖見塗山暻眉間微蹙,似在思索。
繼續說“城內的瘟疫是因城中餓殍遍地、衛生狀況極差所致,而在瘟疫出現之前,大軍便已然出城。就算有士兵在城內不幸感染,按照常理,也絕不可能拖到現在才發病”。
“白靖之前也提到過,這次的瘟疫與以往的截然不同。一旦感染,不出三日,必定會出現高熱不退的症狀,甚至還會驚厥、全身起疹子。”
“將軍你想想,如今距離大軍出城已然過去了十日之久啊。”
唐糖一口氣說了許多,而塗山暻自始至終隻是靜靜地聆聽著她的分析,未曾打斷她一句。
待她說完,塗山暻嘴角勾起“隨我一同回營地?”
“啊?”
唐糖不禁愣了一下。
“好,罪惡無論如何掩飾,總會留下些許蛛絲馬跡。我們這就回去瞧瞧,看看是哪路鬼神在作怪!!”
話落,拉著塗山暻的手,轉身往帳篷方向走去。
她剛邁出一步,塗山暻手臂輕輕一用力,便將她輕輕地帶回了懷中。
“你、你……”唐糖隻覺心跳陡然加快,舌頭打結得厲害。
她想說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時間、還有心情這樣、這樣……
唐糖雙頰泛紅,慌亂地握起拳頭,抵在塗山暻那堅實寬厚的胸膛上。
側過臉,眼神閃躲,不敢直視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