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
笥域開口,他神色並未有異常,隻是臉色有些許蒼白。
雲起不情願地打開門,全身處於戒備的狀態,隨時應對突發的狀況。
塗山暻將唐糖護在身後,進入房間。
房間漆黑一片,借著窗欞間透入的一縷清冷月光,隱約可見床榻上坐著一個人影。
兩步內可見一個高大寬闊的人影。
“點燈……”笥域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雲起敏銳地捕捉到戰王身上並無殺意,這才如釋重負般依言點亮了燭火。
跳躍的火苗將笥域的臉龐映照得清晰可見。
唐糖不禁皺起了眉頭,她雖非醫者,但也看得出笥域的氣色極差。
“戰王,請坐。”笥域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虛弱不堪。
塗山暻緊緊握住唐糖的手,在床榻對麵的桌旁安然落座。
目光卻如利劍般直直刺向笥域。
“本王倒是不知三王子竟如此喜歡這京城,至今逗留在此,說來也怪,莫不是那城牆根下被射殺的信鴿的是來尋……”
他故意拖長了“尋”字的音調,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仿佛要將笥域看穿。
笥域臉色微變,看到這戰王是發現了他傳消息回南蠻,那些信鴿竟是他出手。
隻是這“三王子”的稱號他隻覺得刺耳。
“戰王喚我笥域便可,有話不妨直言。”
笥域身體發沉,冒著虛汗,可腦子卻是清醒的。
他這副病體已然沒有抵抗的能力,身在這京城內,落在這光明磊落的戰王手裡,總好過被那陰險狡詐的右相掌控。
“災荒年百姓尚不能溫飽,又如此的興起戰爭,為何不履行照簽訂的停戰協議?”
塗山暻神色清冷。
笥域苦笑一聲“嗬,戰王真是高看我這閒散之人了,朝中之事我又豈有能力插手?此次帶兵出征的是大王子笥必烈、二王子笥必忽,戰王要找也該找他們才是。”
唐糖在一旁聽的擰眉,這古人說個話拐彎抹角急死個人。
當下直接站起身,“你也說了,有話直說,那又何必彎彎繞繞的,我和將軍前來就是要與你達成協議,若助你登上南蠻的王位,便要簽訂和平之約,從此兩國互通有無、通婚交好,永無紛爭。”
“南蠻王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你那兩位兄長早已按捺不住,急於立下戰功以謀取王位。”
“他們其中任何一人上位,首要之事便是除你而後快。殺人易如反掌,但我們所求的是合作共贏。”
上一戰你也有參與其中,我們的實力不用我在重複吧……”
果然有實力,說話都硬氣許多。
笥域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房間內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門砰的被撞開。
一男子急乎乎的進入房間。
突然,門被猛地撞開,一個男子火急火燎地衝了進來“主子,我偷到藥了,您有救了!”
“咳咳……”雲起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提醒雷震。
我的爺呀,雷震往日最是像主子沉穩得當,今夜怎的跟自己一般毛毛躁躁的。
雲起垂眼不敢看這尷尬的場麵。
當著“物主”的麵說“偷”字,怎麼想都覺得有點……
雷震察覺到了主子那微妙的神情變化,身體僵硬地轉過身去,對上了戰王和唐糖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唐糖瞧著雷震胸前鼓鼓囊囊的,恰似那懷了孕的老嫂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畫麵,真是滑稽得讓人忍俊不禁。
雷震尷尬地僵在原地,隻覺自己是那被當場活捉的小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