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今夜為何讓我等前來?莫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我之前跟你們說過朝廷要派人下來的事,你們還記得吧。”
“記得,那不是都一個月前的事情了?”
“怎的今夜提及了?”
“前兩天,朝廷派下來了一個司直,前來追查那批刑部被借出的卷宗,就在隔壁青郡。”
“嗯?他們怎麼知道的?”陳思下意識的發問,他下來乃是國主欽定,應該隻有國主親信與自己的上司才知道,而那些人都不可能會泄密的才對啊!釋瑋無言,隻是笑了笑,示意陳思繼續聽著。
“既然是在隔壁青郡,那我們這兒還算是安全,青郡也不全是乾淨貨色,何必著急?”
“可是今日,那個司直來到白露城了。”
“什麼!!!”
“此言當真?!”
“在得知此子來到後,我便有在入城之處安插人手,找王爺要到了畫像暗中觀察,確認了他上午進了城。”
“那他現在何處?”
“潮悅店,我已經派人去殺了他,但我還不清楚他知道了多少,又掌握了多少!又是否是有幫手後援!這才是我今夜讓你們來商議的重點。”
“是啊!”
“若是他隻是找到了赫府的那件事,那倒是沒什麼,一件小案子,大不了就找人頂上去就罷了。”
“是啊,那隻是小事。”
“若是他是為了那老城主之事,怕是難辦啊!”
“何必驚慌,郡王爺和老王爺已經將此事瞞住,而且也絕無紕漏可尋,哪怕是被找出錯處,也不可能有證據,相關之人已然被本城主殺儘!”
“是啊是啊!”
“何人!!”
陳思還沉浸在震驚之中,白露城的上一任城主可是赫赫有名,堪稱古往今來最得百姓愛戴的城主,在位時事事為百姓著想,一度曾讓白露城有著比肩都城的繁華,可是這位城主卻是死於山賊的貪念,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而他也沒有發現,一直站在他身旁的釋瑋動了!
“躲回去,我待會去找你。”
說完,釋瑋便是用身一撞,撞開了身後的房門,手上拿著一把剛從護衛身上卸下來的普通長劍,長劍一展,將整扇房門掃開,踏步走了進去,直奔在屋裡頭說話的城主!
城主暴喝一聲,可是他卻是沒能反應出來要做什麼動作,依舊是呆呆的坐在那裡,一張老臉上除了震驚之外滿是恐懼,而那老者與黃衣之人自然也是沒能做出什麼反應,下意識的後退,為持劍直刺城主麵門的釋瑋讓開了一條路!
“鐺!”
“什麼人!!”
隻不過,在場唯一的武將卻是能反應過來,墨袍男子雖然也是後退一步,可是手卻是極快的摸向了腰間的佩劍,用力一斬,攔下了釋瑋的這一刺!
“狗官!”
一劍被斬下,釋瑋抽劍回退,還要再向前刺去,可墨袍男子已經擋在了釋瑋麵前,佩劍上下翻舞,不僅是擋下了釋瑋的一刺,更是將他逼退了數步。
“你是何人!膽敢行刺本城主!”
終於,城主反應了過來,猛地站起身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滿臉的怒色。都說人活得越老,權勢越大,便是越怕死,安坐了城主之位數十年,他當然惜命!可一想到若非自己今夜找人相商事宜,正好有一個武將在此,那自己這條老命怕是就要交代在這裡了!臉上更是又驚又怒!
“狗官,你不要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沒有人知道!我赫家家主何等良善,竟是死在你這等狗官手中!拿命來!!”
被墨袍男子擋住,釋瑋依舊很是“激動”,不時的就想著脫離男子的防禦,一劍刺死城主,哪怕是以傷換來機會!說到最後,釋瑋雙目通紅,竟是無視那墨袍男子橫削來的一劍,將劍一射,直指城主腦門!
“嗡!”
看到長劍射來,城主心臟都要跳出來了,連忙低頭,長劍也就這般擦著他的頭皮插入了他身後的牆壁,插入牆上,劍身還在震蕩。而失了劍,釋瑋隻能用手去抓向那橫削自己腦袋的劍!
“啊!”
“來人!快來人啊!!!”
釋瑋慘叫一聲,雙手緊緊拿住墨袍男子的劍,麵色猙獰,男子臉上則是可怖的笑意,城主也終於是回想起來這是在自己的府邸了,連忙高呼著喊人。
窗外,此刻已經傳來了兵士的聲音,這院子裡並不是隻有管家與那個修煉者兩個人存在,早在踏進月亮門的時候釋瑋就知道這一點了。看向窗外,釋瑋眼中閃過一抹惱怒,暴喝一聲“狗官,你的腦袋先在你頭上寄存幾日!!”
“哪裡跑!!”
用力抽劍,墨袍男子將劍從釋瑋手中抽回,再用力要砍,釋瑋已經朝著門口跑去了!來不及過多思考,將劍用力一射,卻是射空。
“給我抓住他!!!”
“捉住那人,本城主重重有賞!”
門外,陳思眼睜睜看著釋瑋跑了出來,手上的手弩差一點就要射向釋瑋身後的墨袍男子,但是想到了釋瑋的本事和釋瑋剛剛跟他說的話,還是生生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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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追捕來的士兵越來越多,陳思的心臟止不住地狂跳,臉上滿是慌亂,看著釋瑋離去的方向,陳思內心不斷的掙紮著!
“我要不要去幫他!可是我一去怕是會變成他的累贅,可是,他是不是受傷了?那他還能跑嗎?不行不行,我要去看看!!”
終於,陳思鼓起了勇氣,眼神也變得堅定了,剛要走出自己的藏身之地,肩膀上就是被人拍了一下,猛地回身,手上手弩一射,弩箭還沒射出去呢,心卻已經蹦躂了三米高了!
“走啦。”
隨手一捏,釋瑋將那根弩箭捏在手心,拿起整隻手弩,輕輕一按把弩箭按了回去,又遞給了陳思,這弩箭其實沒有釋瑋之前說的那麼簡單,放在一些地方甚至可以被當做一件底牌使用!“你剛想去哪?”
“啊!”陳思終於反應過來,手上那朝著釋瑋的手弩猛地朝下,“你沒事吧!?”
“沒事,小傷而已。”釋瑋笑著捏了捏手,雙手血跡鮮紅,卻已經不見鮮血流下,看了看陳思,釋瑋笑了笑,“你剛乾嘛?想去幫我?”
“我,,,你今晚到底是要乾什麼?”
“我?算是為你打個底吧。”
“啊?”
“邊走邊說吧。”一手拉著陳思的手,釋瑋身形一閃,片刻後便帶著陳思跳出了城主府,“怎麼樣啊今晚?”
“”陳思沉默著,今晚的一切,讓他感覺自己以前就是一個傻子!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知道朝廷的水有多深了,可沒想到,自己看到的也不過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大冰山,還在下麵的深淵呢!
釋瑋鬆手,沒有再說什麼,又等了一小會兒,直到一夥城主府的士兵急匆匆打開城主府的大門,快要看見他們,才是走了。
與陳思一同走在街上,此刻的街麵空無一人,抬頭看了眼月色,釋瑋眼角帶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想跑嗎?我可以帶你連夜出去。”
“不!”陳思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不笑你。”
“不!”陳思依舊堅定,“今晚,,,確實是有些超乎我的意料,可是我不怕,甚至我很慶幸你這次帶我來了,你讓我知道了幾件我完全不知道的真相,也讓我清楚的認識到,水還很深,可是今晚也讓我更堅定了,我,一定要把這些深埋在水下的,見不得人的臟東西全都拖出來,再將這深不見底的深淵填平!哪怕,要我的命!”
“嗬。”釋瑋輕笑一聲,依舊是微微仰頭看著夜色,“你要麵對的,可能不隻是這一樁一件,而是一整個朝廷的壓力,而你,可能,,,也不對,你肯定隻有孤身一人,而你的對手,甚至可能是大半個朝廷。這樣你也不怕?”
沉思了一小會兒,陳思開口了,眼神堅定,表情堅定,語氣堅定,步伐更是無比堅定。“不怕!”
“笨家夥。”釋瑋又笑了,不過視線倒是從夜色上移了下來,“我要你明日,親自去一趟城主府,這也是今晚我演這一出的原因。”
“為什麼?”
“因為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陪你了。”
“”
“哈哈”又是笑了一聲,釋瑋讀明白陳思的意思了,可是他的確就是這個原因,“我要你明日去那兒,裝作今夜遇見了‘重傷’的我,還從我這裡得到了線索和證據,然後我不治身亡,你去敲打那城主,要裝作自己是那種人,具體操作就看你自己的了。”
陳思很不解,他完全不明白釋瑋這一係列的操作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隻是,這一次釋瑋選擇了沉默,陳思也就不再多問了,他覺得自己跟了釋瑋這一天都要變成一個“為什麼寶寶”了!兩人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陳思不再說話,而是在沉思著,釋瑋則是嘟囔著“不行,一定要找時間去買!”
一路這般,兩人走到了白日吃飯的地方,再走一段,就是他們下榻的地方了,而陳思依舊沉思著呢,就被釋瑋攔住了,不解的看向他,“你在這等我一下,兩三分鐘的事。”
“???這麼快?”
“”
陳思一眨眼,釋瑋消失了,等了不過幾十秒,釋瑋又回來了,隻是,和離去之時相比,回來的釋瑋身上帶了一股極重極重的血腥味,手上那本來已經被洗掉的血跡又一次回來了,“這麼快,,,,你,,你乾什麼去了?”
釋瑋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忘了。”
“忘了什麼?”
“那個城主不是說他派了人手去潮悅店嗎?你想這麼回去被乾掉?”
“”聽到這話,陳思僵住了,身邊這人,,,,好像更恐怖!其他人的恐怖,那個“深淵”的恐怖,自己還能升起怒火去對抗,可是眼前這人!!自己和他完全不是一個量級了,他隻不過是在自己麵前和善了,隨和了一點,可實際上,這個人可是一個真正的狠人!!“你,,,你,,你剛才是不是說,你,你沒殺那個管家和護衛?”
釋瑋點頭,有些奇怪陳思突然僵住的反應,一想,明白了。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對殺人這種事情沒興趣,人家都想殺我們倆了,就該做好被殺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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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瑋說完,陳思點了點頭,他這一點倒是不迂腐,隻是,,,“你是不是說了一句‘他們應該也活不了’?為什麼這麼說?”
“你想想,我都闖到書房裡麵去了,那兩人卻還隻是暈了過去,甚至完好無損,他倆的結局,在我能闖進那個書房的時候,就已經被寫死了。”
“”
“報告城主,南邊沒有!”
“報告城主,西邊沒有!”
“報告城主,東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