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一張張笑容,秋記又有些可惜了,他何嘗不想再和自己的朋友們再聚,再笑上一次,哪怕就一次!!可下一秒眼前的畫麵又一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從四周緩慢又勢不可擋地侵蝕上來的黑暗。
所以,他又握緊了手上的秋神弓,弓身依舊平淡潔白,絲毫沒有被秋記手心滲出的汙血汙染分毫,反而是在那淡淡的夜色中反散著皎潔的月光,月色下,弓弦有如一道白壁將夜色分隔為二,隻是,弦上依舊無箭,,
“我,還,不想死!!”
暴喝一聲,秋記猛然舉起手上的秋神弓,右手無箭,隻是搭上了一枚隨手抓來的石子。
可是,在秋記眼中,這卻並不是石子,而是一抹金光,一抹將自己眼前的黑暗瞬間清散的金光!一抹,將整片月色清退的,金光!!
“吼!”
眼前,秋記看不到任何東西,因為眼前的一切,身邊的一切,都已經被那一抹金光取代,可是臉上還能感受到那撲麵而來的火焰的熾熱,以及,那逐漸逼近的死亡!
“殺!”
暴喝一聲,秋記陡然鬆開那捏著弓弦的手!
“啪嗒。”
鬆手的一瞬間,石子落地,隨之落地的,還有,,
“去獸靈郡?”
“對。”
徹底走出聖墓,林雍這一趟的收獲十足,在那花穀內,單單是那些守衛身上儲物袋中的寶物,就已經頂得上林雍在裡頭一月有餘的收獲了,更彆說房內的寶庫了,在那寶庫裡,環石堆積如山,靈藥遍地,更有著大量的靈器玄器,可見皇族到底在半路上殺了多少人!
不過,在那裡麵林雍倒是沒有發現聖器,也不知是被皇族之人帶走,還是那些取得了聖器的人還沒出來。
走出聖墓,林雍便是帶著一眾人馬藏進了森林,一番收拾並安葬了死去的人後,他們這一行人還剩十五個。
看著眼前的墳塚,赫連穆眼中滿是血絲與淚水,這底下的,都是他的老兄弟們,更是他們家族中僅剩的頂梁柱,如今卻是長眠於此,唉!
重整旗鼓,這十五人尋了個水源,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跡,這時,林雍才是告訴了赫連穆要去哪兒。
“公子,那獸靈郡內可是有著皇族一手扶持起來的四大家族啊。”
赫連穆泡在河中,隻覺得清爽,洗去身上的血汙後,他們才能去接上自己的家人,可是,當林雍說出目的地後,赫連穆卻是猛然變了臉色。
“我知道。”林雍點了點頭,靜靜地躺在河流中央,任憑河水衝刷,他卻是巋然不動,衣衫已然褪下,露出那身上縱縱橫橫的傷疤,“這肉身的強度還是不夠,待我闖入皇族,找尋到那個能讓皇族凝聚水體的地方,那兒應該有著能讓我肉身再進一步的力量!”
林雍坐起身,除卻傷疤外,身上已不見半點血汙,“我已將那四大家族趕出,屆時,還得麻煩穆老協助我整治一下獸靈郡。”
“公子竟是能將那四大家族趕出?”赫連穆也是坐了起來,“那獸靈郡可是與森林中那個森林公會有所勾連,我擔心,,,”
“不必擔心,森林公會那邊我也去過了。”
“公子當真是強大。既如此,我們這幾個老家夥自當為公子整治好獸靈郡!”赫連穆正色道,他們這些人在二十幾年之前,也是一方重臣,自然也有著治理一方的能力。
“還有,我想皇族的動作,必然已經在國內引發了眾怒,還得麻煩穆老和其他幾位聯係一下其他家族的人。”人多力量大,這個道理在哪裡都是管用的,,,至少現在還管用。
“我們幾個老家夥也正有此意,皇族此舉,簡直是喪儘天良!我會讓人聯係國內各家族之人,但皇族勢大,他們縱是心中有怨,也不敢如何表現出來。”
“無妨,我自會用實力,讓他們相信皇族並不是不可敵的。”
“好。”
“走吧,去接你們的家人。”
“好。”
石子落地,可是秋記手上依舊捏著弓弦,石子掉落,取而代之的,是一杆閃著金光的箭!
再看向秋記的眼,那沉沉的眼皮已然不再顫動,反而是無比明亮地閃著金光,“殺!”
控弦的那一刻,秋記心頭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他並不是第一次見,因為早在幾日前,在森林裡殺那隻踏地犬的時候,在他猛然甩出手上的那杆樹枝的時候,這種感覺就突然冒出來過,可是那隻有一瞬。
這一次,不一樣了!
現在,滿心的,秋記沒有半點求生的哀嚎,唯有的,隻有那對希望的向往,對能與自己所重視,所珍愛之人再聚一回的希望!
所以,哪怕那烈焰已然到了自己身前,哪怕透過烈焰自己已經能數得清禍心豺嘴裡有多少顆牙了,他臉上的表情還是一成不變,沒有半分恐懼。
虛影淡淡在秋記身後凝起,虛影無臉,隻是緊緊的握著弓,弦上無物,可隨著弓弦被拉開,一杆金箭悄然上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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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弦!
手掌一張,弓弦猛然彈出,隨之彈出的,還有那一杆閃著無上威力的金箭!
金箭射出,金光閃現,瞬間便將弓前的火焰一瞬清空,隨之清空的,還有那禍心豺眼中的傲氣與無敵,以及那最為重要的,生氣!
“吼!!”
一聲暴吼後,禍心豺就再也沒有能力發出任何的聲響了,因為它的腦袋上,已然破了一個大洞。
(拉弓聲)
秋記不知眼前發生了什麼,因為他的眼前依舊是一片金光,所以,他又一次控住了弓弦,靜靜地等著什麼。
“秋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秋記眼前陡然一黑,倒了下去。
“公子??”
“醒了醒了!”
“太好了!!”
再睜開眼,秋記眼前已然不再是森林,而是金玉裝飾而成的床頂,手上也不再拿著秋神弓,而是被什麼東西束縛著,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堆人已經圍上了他的床。
“我這是,,,”
“先喝點水吧,喝完我們慢慢說給你聽。”藍章接過一杯水,也不知道是臉上施了粉黛的緣故還是什麼,她的氣色很好,至少看不出來剛受了重傷,“勞煩席老去請裘王和仲安公子前來。”
“好。”
接過那杯水,秋記被扶著坐了起來,看了一圈,沒有發現空烯,牧師師,牧野和裘王的身影,這個房間也不是他自己的,在房中央有著一個以四方金蟾為環的鼎,鼎中有水,而且水還很滿。看他還想問,藍章開口了。
“你啊,真是大膽!竟然敢拋下我們一個人!!下次再敢這麼做,我們絕對不饒你知不知道!”首先,藍章嗔怒的喝了秋記一句,才是開始為秋記解釋起來
“你是仲安公子找到的,據他說他找到你的時候,你的身前還躺著一隻已然死去的禍心豺,仲安公子趕到後,席老也隨後就到了。我們則是在天快黑那一會兒碰上了出來逛的嚴文堯,這才是脫了險。”
“而且,幸虧你幫我們引開了前方的獸,不然我們活不到天黑,更活不到現在,可是!”藍章再度正色,“下次,絕對不許再這樣了!”
“然也!”
“就是!!”
“好。”秋記看了看,臉上露出了一抹笑,不隻是藍章在說自己,連樂顏和許幻也是插了一嘴,三人臉上都是正色,天知道他們有多害怕,如果秋記一人生死,他們卻能活下去的話,那他們絕對是不會獨活的!
嘴上是這麼應著的,但事實嘛,哪怕再麵對一次,他也會那麼做,而且,不隻是他,如果是其他人碰到這種情況,秋記毫不懷疑的相信,他們也會這麼做的!
“你們的傷,,,”
說到這,藍章的神色暗淡了些,“你也看到了,我們三個算是恢複得好的,三天內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了,是吧?”
“然也。”
“是。”
藍章向後看,樂顏和許幻齊齊點了頭,隨後,樂顏又開始折騰起了許幻,她可沒忘記自己在回來的路上有多氣!!
“三天?我睡了多久?三天!!”
“是。”藍章點頭,接著說著“師師的手臂已經接上,可要恢複如常需要時間,牧野,,,到現在還沒醒,空烯雖然是醒了,但到現在還起不了床。”
“”
藍章話畢,房間內陷入了一片死寂,四人心中,都是有著同一個想法,那就是自己太弱了!若是自己能夠強大,哪怕強大一些,會不會事情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而此刻,有著一個念頭在四人腦海中同時升起凝丹!
他們總是在森林中曆練,可是曆練的也都是戰鬥技巧和配合,卻是沒有真正的注重“修煉”,以至於他們現在都還是集氣期!若是凝了丹,會不會就不一樣了呢?!可是,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便是被一股信任壓下!
他們相信釋瑋,也相信簡忻!!
“秋記?”
忽然,一聲溫潤的嗓音打破了房間內的沉靜,也打斷了眾人的沉思,狄仲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