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安第二天沒有讓季淮生去那個工地上班。
昨天一晚上季淮生都是側著睡的,陸瑾安一晚上都把人摟在懷裡。
早上醒來的時候,季淮生的屁股已經腫了,大早上翻了個身疼醒了,又把陸瑾安劈頭蓋臉,連蹬帶踹的罵了一頓。
早飯都是保姆給季淮生端進房間裡吃的。
陸瑾安在去公司的路上接到了陸紹陽的電話,說他好久沒回家了,讓他晚上必須回家吃晚飯。
下班後陸瑾安給季淮生發了一條信息,告訴他晚上不回去吃飯,還叮囑他要好好吃飯。
離開公司,陸瑾安就開著車往家裡去了。
陸瑾安進門的時候,陸紹陽和陸瑾年已經坐在餐桌前了,菜也已經端上來了。
他抬眼看了看,保姆也被支走了,看來陸紹陽今天有話交代。
他徑直走到餐桌前,跟陸紹陽打了一聲招呼“爸。”
陸瑾年依舊是笑容滿麵地看著陸瑾安“瑾安啊,快坐,來坐哥這邊。”
陸瑾安瞥了陸瑾年一眼,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不用了,謝謝哥。”
陸瑾安真的是每次看到陸瑾年這副虛偽的樣子,就覺得無比的反胃。
“坐下來,先吃飯。”陸紹陽示意陸瑾安坐下來。
陸瑾安在陸瑾年對麵的位置坐了下來。
陸紹陽看到陸瑾安坐下來了,才拿起筷子準備開飯,父子三人先是靜默的吃了幾分鐘,誰都沒有說話。
陸瑾安吃飯時候本來就不喜歡說話,陸瑾年總時不時的看看陸瑾安,想搭話說些什麼,但是陸瑾安沒給他一個眼神。
陸紹陽看陸瑾安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坐直了身體,輕輕的咳了一聲打算開口。
“瑾安,你身邊現在是不是有人了?”陸紹陽問。
陸瑾安頓了頓,看著陸紹陽說“嗯。”
陸瑾年假模假樣的高興的笑著說“哎呀,我們瑾安談戀愛了?終於開竅了。”
陸瑾安低著頭勾著唇無奈地笑了笑。
他這個哥哥,還在這裡裝,陸瑾安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這件事絕對是他告訴陸紹陽的。
每次自己有什麼動向,陸瑾年就會找個吃飯的借口回來告訴陸紹陽。
上次南北交界那家酒店的事情也是一樣,話裡話外都是在跟陸紹陽告狀,說他用一些手段把那家酒店劃分到了自己的華東區。
彆人聽著還以為是他這個哥哥在誇獎自己的弟弟,陸瑾年這個人,從小到大就是笑麵虎一個。
陸瑾年跟他的媽媽祈薇真的是天壤之彆,他更像陸紹陽一些,隻不過陸紹陽不會把笑麵虎虛偽的這一麵表現的這麼淋漓儘致。
當年陸瑾安剛接回陸家的時候,這個大三歲的哥哥就是這樣一副笑臉迎接他的。
陸紹陽還很欣慰,哥哥才第一次見弟弟就這麼熱情,對弟弟這麼喜歡。
但是那時候的陸瑾年已經懂事了,十一歲的男孩子,已經知道了這個弟弟是回來分自己家產的。
陸瑾年表麵上對弟弟很好,但是總是有意無意的會把他絆倒,無意中撞他摔下樓,無意中把他鎖在儲藏室裡,然後每每會表現得很愧疚,還會流著眼淚跟陸瑾安說對不起。
那七年間,陸瑾安真的相信,相信陸瑾年隻是粗心大意,以為他那一係列的冒失,傷害到自己都是純屬巧合。
直到十五歲那一年,陸瑾年跟同學打架,陸瑾安看到哥哥被人打。
陸瑾安過去拉架,結果陸瑾年揮過來那一拳。
卻打在了陸瑾安的臉上,拳頭收回的時候手指甲還用力刮破了陸瑾安的臉。
那種刮不像是無意的,像是有意識的,就像是野獸突然伸出爪牙一般,用了無比大的力氣。
陸瑾安瞬間感覺臉就像是被利刃割了一般得痛,他捂著臉抬頭間,卻無意中看到了陸瑾年那個邪魅的笑容。
那個笑容,陰險又可怕,陌生又陰冷,十五歲的陸瑾安抬眼間被那個笑容嚇到了,他從來沒有看見過陸瑾年那樣笑。
那一天,陸瑾安突然就豁然開朗了,他突然就想明白了,這七年間發生的很多很多的事情。
原來都不是無心之失,原來都是陸瑾年的有意為之,如果不是自己命大,或許他就會交代在陸瑾年的某一次無心之失中。
怎麼會有人真心對一個從外麵接回來同父異母的兄弟好呢,這個人以後可是要跟自己分家產的。
他就這麼傻傻的相信了陸瑾年七年。
陸瑾安那天躲在房間裡哭了很久,原來這七年間哥哥的關心都是假的,哥哥的好也是假的,隻有那一次次蓄意為之的意外才是真的。
那晚陸紹陽回來看到陸瑾安臉上的傷,還沒開口詢問是怎麼回事,陸瑾年就主動謙虛的去承認了錯誤。
當時陸瑾安掛著受傷的臉頰,就站在陸瑾年的身後,看他哭哭啼啼的演戲。
陸紹陽看到陸瑾年自責的模樣,最後也沒忍心責怪。
還通知陸瑾安晚上要去季淮生家裡吃飯,說今天季淮生生日,季振遠給陸家發了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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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紹陽在家裡隨便給陸瑾安處理了一下傷口。
陸瑾安就掛著受傷的臉,和沉重的心情,去參加了季淮生的十六歲生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