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剛過,宮中的積雪尚未消融,前朝卻已風起雲湧。
隆科多一黨的勢力如日中天,皇上眼中的寒光越來越冷冽,安陵容年後每次伴駕都戰戰兢兢。
不過幸運的是,皇上如今對她頗為信任,雖然如今在宮裡住著,但安陵容和安楠的通信並未受阻。
信中,安楠提及自己深受皇上器重,已經可以直接私下裡向皇上遞折子。
他們暗中搜集了大量關於隆科多一黨貪贓枉法、結黨營私的證據,皇上對鏟除隆科多一黨,已是勢在必行。
安楠在信中再三叮囑安陵容要謹慎行事,切勿觸怒皇上。
安陵容指尖一鬆,信紙落在火中,緩緩化為灰燼。
火光搖曳,將安陵容的麵容映照得半明半暗,眼神在光影交錯中顯得複雜難辨。
安陵容內心深處躊躇不定。
太後一直對她頗為庇護,但在太後心中,與皇後的血親之情無疑更為深厚。
宮中幾次妃嬪遭害的事件,背後都隱約可見皇後的影子,而太後總是選擇站在皇後那邊。
太後對她的恩情,她亦銘記五內,不敢或忘。
如今皇上正籌謀著對隆科多一黨動手。上輩子安陵容從蛛絲馬跡中推測,太後娘娘和隆科多之間,恐怕有著不為人知的糾葛。
她猶豫不決,是否該將隆科多的事情告知太後。
衛臨私下裡向安陵容透露,太後的身子已日漸衰弱,恐怕時日無多。
太後近來喜靜,白日裡多半沉睡,自上次見過沈母後,更是不願嬪妃在旁伺候。
前幾日沈眉莊養好身子,遷居承乾宮後,芳若就正式回了鐘粹宮伺候。
此刻她從殿外進來向安陵容稟報
“太後病重,太後娘娘心疼孩子們,特意傳旨,讓養著孩子的妃嬪們在太後病愈前都不要去壽康宮,以免將病氣過給阿哥公主。”
安陵容聞言,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她正愁不知如何與太後相處。
如今皇上要對隆科多一黨開始下手,自己即便告訴太後恐怕也無濟於事。
更何況,她如今身懷有孕,月份尚淺,確實不宜前往壽康宮。
皇上近日來忙於處理前朝隆科多一黨的事情,鮮少踏入後宮,大多時候獨宿在養心殿。
安陵容陪皇上的時候,也多半是陪他看看書,聊聊天。
皇上不召見她時,安陵容就陪陪弘晝,或是去敬妃,惠妃宮裡坐坐。這樣的日子,安陵容覺得有一絲難得的安寧。
這份安寧並未持續多久,過了一會兒,寶鵲走進殿內,低聲說道。“娘娘,蘇公公來了。”
安陵容即吩咐道“快請蘇公公進來。”
蘇培盛一臉笑意地走進殿內,躬身行禮道。
“淑妃娘娘吉祥。皇上今日議事散得早,特意吩咐奴才先來告訴娘娘一聲,今晚會來鐘粹宮陪娘娘用晚膳並就寢,請娘娘早些預備著。”
安陵容心中頓時有些煩躁。這陣子皇上一直沒心情翻後妃的牌子侍寢。
即便來她宮中,也隻是用個膳就回養心殿繼續批折子。今日怎麼突然就有心情在這裡過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