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我還踩爛了他明天要賣的菜,在上麵吐了口水。
我又偷偷摸摸地回了家,小院裡其他幾家人都已經睡了,阿水屋子裡的燈也是滅的。
我開門探頭進去,卻發現她不在家,我趕忙從床底下拿出了她存錢的箱子。
箱子裡,有一疊皺巴巴的紙幣,還有幾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是阿水,是阿水年輕時候的樣子,她以前長得還挺漂亮
我心中冷笑,漂亮的女人都和她一樣放蕩嗎?
我把那疊紙幣都揣進了兜裡,一張也沒給阿水留,反正她還能自己賺,這是她欠我的!
你做什麼都是為了我,好!那我走了,我就不信你不賣了!
我推門出去,就撞見了剛回來的阿水。
她看到我滿臉欣喜,衝上來抱住了我,聲音裡帶著微弱的哭腔,“墩子!你跑哪去了?你急死我了!”
我冷冷道,“你放開我。”
她渾身一怔,抹了抹眼淚,擠出笑容,“墩子,我答應你,再也不做這種生意了,我已經存夠錢了,我帶你搬去其他地方!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皺眉道,“彆叫我墩子!你沒給我取過名字嗎?”
她嘴角不自然地抽動,“阿湫,你這是怎麼了”
我繞過她,冷冷道,“你床底下的錢我拿走了,就當是你補償我的。
我走了,你自己一個人想怎麼活就怎麼活吧。”
阿水整個人愣住了,手裡的手電筒掉落在了地上,眼眶裡又蓄滿了淚花,“阿湫阿湫”
她轉過身拉著我的手哀求道,“阿湫!你彆走!媽不能沒有你!真的不能沒有你啊!你是我活著的一口氣啊”
原來我的力氣已經比她還要大了,她攔不住我。
我轉過身一把甩開了她,瞪著眼睛怒罵道,“滾啊!你這麼喜歡雜種,再生一個不就好了!為什麼偏偏是我!”
她的哭聲淒厲,小院裡的幾戶人家都亮起了燈,我見狀不敢再逗留,也不顧阿水的哀求,快步跑走了。
那年我十四歲,沒上過幾天學,不認識幾個字,隻有兜裡的幾千塊錢,還有一身力氣。
我離開了阿水,離開了那片巷弄,沒有人再叫我雜種,但我自己還是忘不了。
我不喜歡站在太陽底下,太刺眼了,我還是喜歡躲在陰影裡。
我拿著那些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女人。
我太好奇了,那是什麼樣的滋味呢?
我的第一次,那個女人畫著大濃妝,穿著破絲襪,年紀和阿水差不多,長得沒有阿水好看,但她叫得比阿水還放蕩。
結束之後,那個紫色的小房間裡突然亮起了明晃晃的燈,衝進來了一群人,他們把我打了一頓,把我身上的錢全都搶光了。
我被耍了,這幫人做這種生意都不厚道,真該死!
我報警舉報了他們,當然之後我在這一片也混不下去了,他們開始找我,但是我最擅長的就是藏了,他們永遠都找不到我!
後來,我也有了一些朋友,他是垃圾、混蛋、畜生,和我這個雜種是一類人。
跟著他們,我基本上什麼壞事都乾過了。
他們大多數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因為他們不會躲,也不會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