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兄,承誌兄,你們在聊些什麼呢?”
朱紀文已經看了好一會兩人了,眼看這兩人停在那裡還在嘀嘀咕咕的。
他也有些忍不住了。
朱紀文過來後,嚴弘亮幾人也走了過來。
就在朱紀文身旁站定。
一看到徐承誌的臉,幾人互相對視了眼。
徐承誌冷著臉掃了眼幾人,看向沈舟,語氣稍緩。
“先前我說的,你再好好考慮下,考慮清楚了,我們再談。”
說著,徐承誌對著朱紀文翻了個白眼,轉身便走。
這個白眼翻得直白,朱紀文溫和淡雅的神色都差點沒保持住。
他看著徐承誌的身影,一臉不解。
“承誌兄,先前那事,你還放在心上?”
徐承誌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朱紀文。
“我已經看清你了,所以不屑與你為伍。”
朱紀文嘴角一彎,露出笑意,然而他的眼神,卻像是含著一塊冰一樣。
“承誌兄,你說這話,可就有些嚴重了。”
他瞥了眼站在一旁一聲不吭,貌似在看戲的沈舟,解釋一句。
“承誌兄,你那會找我們要銀子,我們手裡頭沒有,可不是故意不幫你的,你彆生氣了。”
徐承誌氣得臉又開始疼。
“你自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他看了眼嚴弘亮幾人,“你們再跟這人待一塊,遲早要倒黴。”
徐承誌說完,也不看朱紀文那陰沉的眼神,抬步就走。
這說了一通之後,徐承誌倒覺得心口的淤堵消散了不少。
難怪沈舟喜歡噎人,不得不說,還是有些爽的。
徐承誌一走,沈舟也腳底抹油了。
“紀文兄,天要黑了,我回去睡覺,你們慢慢聊。”
不等朱紀文幾人回應,沈舟徑直越過他們,往寢室走去。
朱紀文即使心機再深沉。
他也不過是個少年,才十七歲。
心思到底做不到完全掩藏。
一瞬之間,被兩人這般強硬拒絕溝通,朱紀文的神色露出了一絲脆弱,以及幾分難堪。
但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良禽擇木而棲。
他也不過是在恰當的時機,做出一個更好的選擇而已。
他低垂著頭,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眼看天色逐漸暗沉下去,在周東林的提醒下,朱紀文才回了房。
房內一片昏暗。
隻有那一扇敞開的窗戶透進來一些微弱的月光。
朱紀文看了眼沈舟的床鋪。
沈舟已經躺下了。
但明顯還沒睡著。
右手還在搖著扇子。
朱紀文沉默地去換了身衣服,隨後躺下。
他心裡明白。
估計在很多人心裡,認為他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但,自私自利真的就是錯嗎?
他不信,有人心裡真的不存在一絲私心。
朱紀文閉上眼。
腦海裡顯現的,是夫子與他交談的那些話。
他考不上,真的是他心思分得太散,計較得失太重,在意的太多了嗎?
朱紀文自己都看不懂了。
學堂裡的生活,其實跟潭死水差不多。
天未亮便要起來。
洗漱好,吃過早食,然後去堂屋那邊讀書。
等天亮了,夫子或許會過來看看,也或許不會過來。
過來時,他們就得抓緊時間上去問問題,等夫子解答。
然後溫習,練字。
很多時候,夫子並不怎麼管他們,靠的就是自律。
沈舟也習慣早起了。
在房內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時,他便睜開了眼睛。
這一看,他也有些懵。
這麼黑
他看了看周圍。
隻有零星兩三人起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