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常兄?”
徐承誌皺了皺眉,“他不會回的。”
“你喊過他了?”
“喊過,他說要照著自己的計劃來。”
聞言,沈舟也沒再說。
“那你隻能自己回了。”
徐承誌垂頭喪氣,“我覺得我得去看個大夫,喝兩副藥調養一下。”
“嗯,你是對的。”
沈舟看向他那確實沉重的黑眼圈。
“這才十月,你便如此,一月你怕是睡都不用睡了。”
“唉,這可咋整?”
徐承誌之前以為是自己鬥誌昂揚,精力充沛。
可慢慢的,他便發覺自己看書有時候看著看著會恍惚。
忍不住地打瞌睡。
可每次一睡,他便又會很快驚醒過來。
腦子裡像是有人時刻盯著一樣,充滿了危機感。
真是想小憩一會都沒法。
沈舟聽著,從書籃裡拿出蠟燭,跟後麵同窗借火點燃後,才道“我也沒法,你隻能去讓大夫給你開兩劑藥吃吃看。”
徐承誌看著沈舟不急不忙地把蠟燭固定在燭台上。
昏黃的燭火中。
這人的側臉也顯露著一抹從容淡定,徐承誌沒忍住。
“你現在難不成是開始著急了?”
沈舟側目看他,想了想,道“好像是。”
“好像?”
徐承誌無語,這是什麼回答。
“你打算看到幾時?”
沈舟撓了撓臉上發癢的地方,思索片刻,道“我看到戌時就走。”
“戌末?”
“不,戌初。”
“”
徐承誌信了沈舟的邪了。
現在天黑得早。
也就是說,沈舟也不過是在學堂裡溫習一個時辰不到。
這算哪門子熬呢?
徐承誌歎道“我都熬到亥初才走,你這也太早了,還不如回去洗洗睡呢。”
他頓了頓,想到什麼,頗為怨念深重,“反正你沾床就睡。”
沈舟搖頭,不知何時又把書翻了一頁,輕聲道“你不懂,我在緩和我的緊張,告訴它,我在努力了,讓它彆急。”
“咳!”
徐承誌猝不及防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下。
他擰起眉頭,“這能行?”
沈舟轉頭,燭火在他臉上明明滅滅地跳動著。
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
他嘴唇微微一動,“啊,誰知道呢?”
反正他沾床就睡。
但看著大家這麼整整齊齊地在熬著,他心裡頭確實也有點緊張。
可讓他像徐承誌和張言常他們這樣熬,他肯定熬不住。
再者,他起得其實也不晚,再晚睡,精神和體能方麵慢慢的肯定跟不上。
總而言之,熬太晚,得不償失。
徐承誌回了自己的座位。
琢磨片刻,覺得沈舟這方法或許也不錯。
他開始默念。
你都這麼努力了,還怕啥呢?
隔壁那人隻熬到戌初,你都熬到亥初了!
你比他還要努力了呀!
肯定沒問題!
徐承誌樂了,心裡的沉重貌似還真少了些許。
他看向沈舟的位置。
燭火的光圈把這人完全包圍住。
這人翻頁很快,徐承誌感覺他都沒有認真看。
這麼一想。
徐承誌心裡更是放鬆了。
他雙手合十,小聲嘀咕,“感謝沈舟翻頁快,感謝沈舟隻熬到戌初,感謝沈舟這般不努力,感謝他!”
前桌手一抖“”
讓他聽到,徐承誌就不禮貌了。
沈舟吹滅蠟燭,拎著書籃準備回房時。
徐承誌眼尖手快,連忙吹滅蠟燭,收拾東西,拎著書籃追上去。
“沈舟兄,一起呀!”
沈舟回頭,見是徐承誌,好笑道“你不是要熬到亥初?”
徐承誌否認,“我得歇陣子再來。”
兩人並肩往舍房走。
“沈舟兄,你打算熬到幾時?”
沈舟望向天邊的月亮,認真想了想。
“估計熬不了多久。”
“”
徐承誌開始注意沈舟熬夜的時刻。
最後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