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試成績出來的第三日,新錄取生員的案供也弄好了,名冊送到了學政手中。
翌日一早,沈舟和顧錦便穿著之前買好的青衫,整裝完畢,出門去往府衙參加簪花禮。
兩人是步行過去的,提前了半個多時辰出的門。
顧錦昨日便問沈舟,問學政找他過去是作甚的。
沈舟並沒有明確回答。
隻說去吃了個飯,喝了個茶。
可顧錦根本不信有這麼簡單。
得不到答案的他抓心撓肝了一晚。
這出門之後,一路上便頻頻看向沈舟。
沈舟故作不知,一聲不吭。
拜師這事他自己都需要緩緩。
目前什麼都不知道,他選擇了隱瞞。
想來學政的意思也跟他一樣。
不然不會是邀他去的酒樓,而不是府衙那邊,並且當時,廂房裡隻有他們兩人。
他們兩個不說,誰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沈舟決定伺機而動。
若是學政那邊露出風聲,到時他再承認。
若是學政那邊不露風聲,那他便也不會主動透露這一點。
眼看著都快要走到府衙了,沈舟還是一臉平靜地望著前麵,一聲不吭的。
顧錦便有些蔫。
“澤玉兄,你可真能憋。”
“?”
沈舟不明所以地看向顧錦,不明白他這腦子活泛得又給想到哪裡去了。
顧錦皺起眉頭,歎道“你心裡能藏事,還能憋得住不說,我不行。”
他神情由古怪變得堅定,似乎心裡下了什麼決定。
“我想好了,這一點我要向你學學,以後不能什麼事都往外說了。”
沈舟默了默,想說不必如此,但轉念一想,覺得顧錦確實也該提高警惕。
不能什麼事都往外說,萬一以後鬨出事可怎麼整。
想到這,沈舟神色也變得鄭重起來。
“是該學學。”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在我麵前,顧錦兄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必憋著,反正,有我憋著就成。”
顧錦瞥向身旁這位溫潤淡雅,初露鋒芒的少年,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澤玉兄,你想得真美。”
沈舟自是看到了他翻的白眼,說實話,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反而反彈了回去。
“顧錦兄,白眼不雅,少翻。”
顧錦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不過這一玩鬨,顧錦倒是不好奇沈舟昨日去麵見學政的事了。
這會一個勁地拉著沈舟說話。
他本就是個話多的。
雖然在外遇到生人時話不多,但一旦熟了之後,啥都能嘮兩句。
這會像是要把剛剛輸掉的那一把贏回來一樣。
一直說個不停。
沈舟瞥了眼顧錦一刻不停的嘴,沉默了一路。
耳朵都快長繭了。
看到府衙大門的那一刻,他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
“顧錦兄,你收收,要到了。”
顧錦這才閉上嘴,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府衙。
府衙門前立著兩個帶刀衙役。
前麵還有三三兩兩結伴進去的學子。
顧錦左右看了看,還能看到往這邊走來,身著青衫,帶著方巾帽的新生員。
“承書兄說今日會過來,不知來了沒?”
柳承書自考完院試之後,便一直在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