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若有所思,看了眼茶幾上的信封,伸手拿過,把信收進懷裡,打算晚點回房燒掉。
他大哥聯係的人,打聽到的事也隻是表麵。
更深的,可就打聽不到了。
不過,這也夠他們浮想聯翩的了。
想了想,顧錦道“學政在那邊,想必知道的事要更多一些。”
“確實。”
沈舟笑了笑,語氣略顯無奈,“可惜的是,學政隻會讓我好好溫習,不會與我說這些。”
“這倒也是。”
顧錦隻知道沈舟跟學政私下有些關係,但具體什麼關係,他還真不知道。
若是知道沈舟是學政親收的弟子,他這會肯定就理解沈舟說這句話的深意了。
可他不知道,也就避免了一陣牙酸。
省城那邊的事,沈舟不知道是還沒傳到這邊,還是被人有意封鎖消息。
不管是哪樣,沈舟都覺得這事沒有完。
然而信裡寫的,就是已經完事了。
巡撫等人一死,陳家的徹底垮台,也就意味著此事的終結。
可沈舟十分不理解。
一個巡撫,他做這些事是要乾什麼?
顧錦也納悶。
難不成是為錢?
可他身為一個巡撫,底下多的是人要討好。
根本沒必要去冒這麼大的風險搞這些。
不是為錢,那便可能是為權了。
顧錦把自己所有知道的消息串聯起來,慢慢的,他想明白了一些事。
他眼睛發亮地看向沈舟,語氣激動。
“澤玉兄,我想到了!”
沈舟也在想問題,顧錦這一突然拔高的聲音,差點沒送走他。
他微微一頓,看向神采飛揚,像是想通了什麼的顧錦,不解道“你想到什麼了?”
顧錦看向一旁的隨從。
隨從點頭,退了下去。
呂長青一看,都不用沈舟開口,連忙跟著退下去。
兩人一走,顧錦便道“餘立軒做的,可都是禍害學子的事,巡撫作為他背後的人,餘立軒所做的事,裡麵肯定有巡撫的指示,我猜,巡撫是不是想讓自己人通過鄉試,從而助力他回京”
說到這,顧錦有點卡殼。
說不通了。
巡撫權力到此,已經超過很多人了。
回京任職也是遲早的事。
他弄這些,這是打算要坐到什麼地位?
什麼地位需要這麼多自己人助力呢?
就他目前所打聽到的消息來看,這事是密謀已久的。
什麼地位,需要如此縝密且這麼長時間的打算?
沈舟聽著,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裡麵閃過一道精光。
“巡撫在替人辦事。”
顧錦恍然地看向沈舟。
他剛剛已經觸碰到這一點了。
可他還在驚訝中,沈舟便已經確認好了。
兩人對視著,都沒有說話。
能這般大費周章搞事的,隻會是皇室族人了。
意識到這一點,兩人沒有再說。
顧錦留沈舟在這吃了頓中飯,才親自把沈舟送到府學門前。
沈舟臨下車前,顧錦小聲道“澤玉兄,你要當心。”
沈舟深深看了眼顧錦,點頭笑了笑,“放心,我知道的。”
不管顧錦做出如何的選擇,他都尊重。
顧錦撩起窗簾,靜靜地看著沈舟離去的背影,好一會,才開口讓馬夫回府。
自那日後,沈舟沒有再去找顧錦。
府學大門也很少出來了。
呂長青隱隱察覺到一點不對勁,但具體的,又沒有看出來。
沈舟窩在房裡的時間變長了。
除了看書,便是做題,然後再看以前做過的稿子,查漏補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