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家的事,沈舟壓根不好奇,也就沒找人詢問後續。
甚至都沒讓人去打聽範家的事。
翌日一早,他便帶著呂長青去了一趟吳夫子那,還在那裡吃了頓飯才離開。
而第二日,便又去了約好的酒樓廂房裡見張言常,徐承誌等人。
好歹同窗一場,到了如今,以前的恩怨是非就像是一陣風。
來過,卻也隻留下一絲將要消逝的痕跡。
沈舟回想起當年,便也覺之前的自己有些稚嫩。
有些事處理起來,稍稍欠妥。
他看向張言常等人,端起酒杯起身,希望他們能順順利利,到時也考上自己所理想的高度。
沈舟並不隻是邀了張言常和徐承誌,他把當年一個堂屋上課的同窗都邀了。
本來他還以為大家各有各的事,並不一定會來齊人。
沒想到陸陸續續的,人竟然都來齊了。
沈舟之前在學堂裡,也就是跟張言常和徐承誌來往得密集些。
其他人也不過是說說話,點頭之交的關係。
張言常和徐承誌與他交談時,神情態度都很正常。
而其他人便要小心謹慎些。
沈舟能感覺到他們的擔心和顧慮,倒也不說什麼讓他們放鬆的話。
他照常與他們交談,順道給他們解惑,回答一些他們感興趣的話題。
比如鄉試經過,會試經過,甚至是殿試的經過。
沈舟說得生趣,不知不覺,整個廂房都安靜下來。
朱紀文看著侃侃而談,時而停下來喝一口茶水的沈舟,恍惚中,想起了以前的沈舟。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沉默寡言,似要融入黑暗中的人,如今已經變成了天上明月星辰,耀眼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朱紀文思緒翻滾,神色卻是越發平靜。
他早已看清了。
他努力過,儘力過,如今考過院試,便也是對自己辛苦多年的一份回報。
隻是有人得到回報的日子來得快,有的來得晚。
而沈舟便是來得快的人,至於他們,便是來得晚的人。
但不管如何,成功或失敗,也都是一份收獲。
朱紀文感覺自己相比於以前,已經變了很多。
但幸好,他想明白了,並沒有變得怨天尤人,一蹶不振。
這個變化是往好的方向走的,他該感謝沈舟。
宴席吃到後麵,人也慢慢散去。
留到後麵的,也就是沈舟,張言常和徐承誌,朱紀文幾人而已。
不過朱紀文沒走,沈舟心裡是有些驚訝的。
先前人多,朱紀文沒怎麼說話。
除了剛來時跟沈舟打了個招呼,後麵也沒能跟沈舟說上一句。
他像是看出沈舟心裡的驚訝,端起酒杯,淡笑著走到沈舟麵前。
“澤玉兄,我敬你一杯,若不是你,我怕是不會走到現在。”
沈舟一頓,其實是不明白朱紀文說的話裡麵是指什麼的。
但他也沒問,端起酒杯,起身笑道“能幫到紀文兄就好。”
兩人對視一眼,仰頭一口飲儘這杯酒。
所有種種,也都隨著這杯酒水消失了。
朱紀文走了,敬完這杯酒,便告辭了。
他一走,徐承誌便道“他這是怎了,看著不似平常。”
就像是卸下了什麼東西,整個人變得輕鬆歡快了。
相比於以前的沉悶,完全就像是兩個人。
沈舟笑了笑,“或許是放下了什麼東西吧。”
具體放下了什麼,沈舟不知。
但應該對朱紀文來說,很重要。
張言常若有所思,“紀文兄是從府學趕回來的。”
這事徐承誌清楚,“前兩日到的,我去夫子那,瞧見他上門了。”
今年這次的院試,不止是朱紀文考上了秀才,張言常也考上了。
隻不過朱紀文去了府學,而張言常在縣學,不過目前,張言常還在家溫習,而朱紀文卻早早地去了府學。
至於徐承誌,已經開始著手彆的路子了。
三人沒再說朱紀文,沈舟問起兩人的近況。
張言常有些疑惑,便就順口說了出來。
沈舟雖然這陣子沒怎麼看書做題,但底子打得好。
便就給張言常細細解答起來。
徐承誌已經放棄走這條路了。
他聽著聽著,便開始想彆的事情。
等沈舟和張言常兩人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他才知道兩人都喊了他,然而他卻沒有反應。
沈舟狐疑地打量徐承誌的臉色,“想什麼呢?”
張言常知道一點點,“你不會又在想那什麼話本子吧?”
“話本?”
沈舟一愣,想到什麼,目光在徐承誌臉上打量得更是放肆。
“說來,我在書坊裡買了個話本,裡麵說的,是個書生連中六元的事”
沈舟故意停頓了下,“五才先生不會是你吧?”
徐承誌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不才,正是在下。”
沈舟眼神一變,他就說話本裡麵的經曆怎麼有些劇情這麼眼熟。
原來是身邊有臥底。
張言常沒看過徐承誌的話本,畢竟他從來不看那東西,有那時間,他寧願多看兩本書,多練幾頁字。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他隻聽徐承誌提過一嘴,說想要寫個話本試試。
這會聽沈舟這麼一說,才知道徐承誌這是把沈舟的經曆給寫進書裡了。
他頓時起了好奇心,“是你先前說的那個快要寫完的話本子?”
徐承誌小心翼翼,看了眼含笑不語,怪是滲人的沈舟,“沒,等他升官之後,我就寫完了,還要寫一陣子。”
“升官?”沈舟起了興趣,開口詢問,“那他什麼時候升官?”
“這個”
徐承誌認真想了想,“我是打算讓他兩年後升官,但這樣一來,就太慢了,後麵不好寫。”
沈舟點頭,“所以多久?”
徐承誌咽了咽口水,“這個吧,其實也不是真的,就是我想怎麼寫,就怎麼寫,澤玉兄,你們應該懂吧?”
他看看沈舟,又看看張言常,企圖尋找一個知心人。
沈舟眨了眨眼,看著徐承誌沒說話。
張言常卻是順著徐承誌說的認真想了想,覺得徐承誌說得挺對。
“確實如此。”
話本子而已,還不是徐承誌想怎麼寫就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