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並沒有多少溫度。
宮殿內死氣沉沉,透著一股涼意。
那股梅香,顯得周圍氣息更是冷寂。
沈舟微微低著頭,跟隨幾位尚書的腳步停下。
眾人拱手,齊聲行禮。
“微臣參見皇上!”
趙驁看了眼身後那道孤零零的身影,淡淡開口。
“平身。”
他視線掃過六位尚書,“今日朕讓你們過來,你們可知是因何事?”
吏部作為六部之首,在一片安靜中,紀賢成往前站了一步,拱手開口。
“回皇上,可是因為河南賑災一事?”
趙驁看向紀賢成,“紀尚書消息靈通,河南賑災一事,你來說說,為何朕批下的銀子,少了這麼多?”
他嘴角微微上揚,“可是在路上不翼而飛了?”
紀賢成心下一驚,“回皇上,微臣不知此事,想必鄭尚書更是清楚。”
鄭興臉色一沉,往前走一步,低頭拱手。
“回皇上,微臣也才知此事,望皇上明察。”
趙驁一言不發,垂眸敲了敲扶手。
輕輕的叩叩聲,仿佛敲在人心上一般。
鄭興眉頭緊皺,總覺得此事是奔著他來的。
“皇上,微臣都是按照您的旨意,讓人準備的賑災銀,臨出發前,微臣還帶人前去清數過,確認沒問題才讓人封條。”
“當時封條,微臣就在那看著,賑災銀數額對不上,想必是在路上有人起了貪念,暗中動了手。”
趙驁點頭,看向劉詹,“讓他們進來。”
鄭興不解地瞥了眼退下去的劉公公,心裡猜測皇上說的他們,到底是誰。
沈舟偷偷看了眼前麵。
沒想到有人這麼大膽,在有皇上特派的人員下,還敢貪這筆賑災銀。
劉詹去而複返,身後跟著走進來三人。
正是梁郎中,唐堯和徐立群三人。
三人走到沈舟身旁開始行禮。
鄭興聽到梁集的聲音時,心裡有了些不安。
趙驁看向唐堯,“唐編修,你來說。”
“是。”
唐堯冷聲道“賑災銀進出賬是由梁郎中負責,起初微臣與徐編修並未注意到賑災銀有問題。”
“是在一次安置難民時,微臣發現,難民們吃的,是木粉,裡麵摻雜著稀米湯,就連發下去的餅子,也是摻雜了樹皮粉。”
“微臣與徐編修忍而不發,從那日起,便暗中觀察各處難民點,並找人詢問。”
“得知情況是在一月底開始變得如此,微臣算過,就算糧價有所上漲,這筆賑災銀也不該在一月底,不到一個月裡,就用得差不多才是。”
唐堯語氣低沉,“微臣斷定,必定是有人對這筆賑災銀暗中下了手,請皇上嚴查此事。”
梁集腿軟,一下子跪了下來。
“皇上,微臣冤枉!”
趙驁冷眼看向梁集,“梁郎中若有冤屈,直說無妨。”
梁集吞吞吐吐,似有眾多難言之隱。
“皇上,微臣,微臣是冤枉的!”
趙驁淡聲道“在朕麵前,誰不喊冤枉?你若有冤屈,那便說出來,是非如何,朕自會判斷,若你不說,朕便當你不冤。”
皇上的手段,梁集是清楚的。
他渾身一顫,俯身埋頭在地。
“回皇上,微臣按照旨意,兢兢業業辦事,隻是糧價上漲實在太快,微臣也是有心無力。”
“有心無力?”
徐立群一張俊顏上儘是憤怒,“糧價是漲了,但就朝廷批下的賑災銀,應付這次災情綽綽有餘,梁郎中可莫要把我和唐編修當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