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回聲·1996年9月】
“(乾澀地)保爾”
“(驚訝地)榮恩先生?”
“保爾”
“快!快接通保爾先生的通信!”
(雜音)
“(驚喜地)榮恩?”
“保爾?”
“我在,榮恩,我在。”
“他他們”
“(哭泣地)葉蓮娜肚子炸彈”
“她說好痛”
“她說叔叔禮物”
“我的女兒”
“(哭泣地,咬牙切齒地)報仇保爾”
“凱爾,你必須放我出去!”
穿著修身的獵裝,特雷希婭追上了她的哥哥,攔在這男人的麵前,焦急又真摯地試圖說法他“你沒看到嗎?帕貝爾先是突襲了多米尼茲的宅邸,又突襲了格蘭特的莊園,他一夜之間就殺了五十人,你得讓我出去,這樣我就可以阻止他。”
凱爾無奈地駐足,在絕大部分時候,他都對特雷希婭有求必應,可唯獨這次不同,愛德蒙王在離開之前下達了嚴令
“這是父親的命令,妹妹,你不是國王,我也不是,父親才是這座宮殿的統治者。”
“假如他是,那麼他在哪裡?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麼什麼人,你沒見過他發怒的樣子,但我見過!”
特雷希婭絕望地提高音量,試圖讓凱爾回到和她相同的陣線“他一揮手就能放出火焰,他一個人就能對抗整支軍隊!我們不能讓他出手,我們應該安撫他,然後自己解決這件事!凱爾,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吧,這是我們的城市和人民,我們必須負起責任來!至少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告訴我,父親為什麼不在這裡?”
“你在說什麼?注意你的言辭,特雷希婭,”
凱爾的眼中閃過一絲掙紮,他的眉頭緊皺,緊咬牙關,他很想全盤相信愛德蒙王的話,他很想說服自己,愛德蒙王的計劃完美無缺,但他做不到
“父親正在前往前線,他要親自抵抗惡魔的入侵。”
“那麼威廉主教和卡洛斯主教呢?他們——”特雷希婭愣了愣,隨後懊惱地低下頭,痛苦地在凱爾麵前來回踱步“不會的,不該是這樣,他瘋了,凱爾!他怎麼能這麼做!”
“那是我們的父親,特——”
“那也是我們的人民!”特雷希婭憤怒地咆哮“他們是狄倫人,但曾經也是克洛希安人!他們是對抗惡魔的英雄,為什麼父親要這麼做?為什麼他要封鎖邊境!那些雞毛蒜皮的仇恨竟還延續至今,可這又和平民有什麼關係?說話!凱爾加尼茲!看著我!”
凱爾低下頭,表情低落地望向牆壁間的夾縫,麵對妹妹的逼問他無言以對,隻能一步又一步地後退。
或許對其他人來說,愛德蒙王有些刻薄,喜怒無常,難以捉摸,但那畢竟是他們的父親,童年時光還曆曆在目,愛德蒙王確實深愛著他的孩子們,但所有的美好轉眼即逝,父親真是對的嗎?他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
第三者的到來稍微緩解了凱爾的窘境,一名高挑的黑發女精靈悄無聲息地靠近,她握住凱爾的手,又溫柔地小聲對特雷希婭說“這不是凱爾的錯,特雷希婭,憤怒不能解決任何事,我們一起休息下,再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辦,好不好?”
特雷希婭搖了搖頭,她的視線在凱爾和他的未婚妻之間巡弋,失望之色溢於言表,在短暫的僵持後,她決然地轉身離開了這座令人作嘔的宮殿。
雖然禁足令還沒解除,但既然愛德蒙王已經離開,就沒人能夠阻止她走出這裡,隨手從自己的衣櫃裡取出一件鬥篷,特雷希婭匆忙地走向下城區,因為帕貝爾,她特地了解過這片肮臟混亂的區域,而根據仆人們的討論,她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地應該是第十九和二十大道。
那裡應該是愛德華·格蘭瑟姆的產業,但在他死後就長期荒廢,現在,他的兒子重新占據了這兩條街道,他的目的是什麼?當特雷希婭趕到這裡時,她驚訝地發現這已經不是普通的街道,更像一座堡壘。
眼前的入口立起高大的木質圍牆,和兩邊的建築一起組成一道堅固的防線,隻留下一個寬敞的出入口,兩名守衛煞有介事地手執長矛在門口佇立,但他們並不是專業的士兵,因為他們甚至連盔甲都穿得歪歪扭扭,牆後還有一座哨塔,另有一人在上方張望,一副興奮不已,躍躍欲試的樣子。
這是什麼?短短一天,他們怎麼建得起這樣的——對了,帕貝爾就在這裡,一定是他做的,對他來說,這算不上是什麼難事。
牆後人聲鼎沸,人們熱情地投入工作,在地上之神的榮光下,他們激情百倍,但這卻讓特雷希婭恐懼,假如不是為了挑起戰爭,他為什麼要建造這樣高大的圍牆?她快步靠近大門,一把扯下自己的兜帽,露出她那一頭標誌性的銀色長發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我是帕貝爾的朋友,克洛希安王女,特雷希婭·簡森·卡斯提爾,讓我進去。”
他們的確不是專業的士兵,甚至沒有接受過任何訓練,不需通報,也沒有登記,在看清她那頭獨一無二的長發以後,守衛們就讓開了道路,但這對特雷希婭來說是件好事,她隻想儘快找到帕貝爾,最後,在高塔的頂層,特雷希婭終於看見了她的同伴,太陽領主,地上之神,帕貝爾·格蘭瑟姆。
這房間格外簡陋,顯眼的隻有一張書桌和一個空的書架,和平常一樣,帕貝爾在安靜地閱讀和書寫,但他的眉目不再柔和,一抹陰影盤繞在他的臉上,訪客的腳步吸引了他的注意,帕貝爾抬起頭,平靜地看著特雷希婭,伸手指向旁邊的長椅
“坐。”
“彆這樣,帕貝爾,”那熟悉的笑容沒有出現,讓特雷希婭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不知道帕貝爾經曆了什麼,但她看得出那雙眼睛裡的仇恨,偏執和瘋狂“彆這樣,讓我們好好談談,這件事本不必發展成這樣,一定有其他辦法,我站在你這一邊,帕貝爾,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我正在相信你,所以你能進入我的學院,所以你可以站在這裡,”他的聲音沙啞,他已經幾天難以入眠,疲憊和自責幾乎將帕貝爾的靈魂絞碎“但你和我之間有什麼可談的呢?為什麼不去說服那些受害者?為什麼不讓她們放下仇恨?或者你可以說服那些貴族,讓他們不要抵抗,這樣就不會有太多人流血,我保證,我的審判會公正又迅速,絕不會波及無辜。”
“這不對,帕貝爾,你的做法隻能帶來更多仇恨和暴力,”特雷希婭嘗試靠近帕貝爾,但一道無形的牆壁橫亙在她和地上之神中間,不論她怎樣用力,都無法打破這阻礙“讓我進去,帕貝爾!我們一定可以找到更合適的辦法!你的做法隻會把芬西變成一片焦土,秩序會崩潰,這裡會變成第二個吉勒斯堡,這又有什麼意義?”
“正義會戰勝邪惡,血債將得血償,這就是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