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3年10月4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和我預料的一樣,自從離開芬西後,美國佬又重新開始了轟炸,我不得不再次支起護盾,但和芬西不同,移動型的防護需要我投入更多精力。
為了能有足夠的體力進行遷徙,我必須一天回應三次“食物祈求儀式”,更糟的是,即使我不會在規定時間外回應,也總有人向我祈禱,仿佛無窮無儘,永不止息的低語在我耳邊層層疊疊,讓我極難思考,甚至連清醒的時間也不多。
唯一一個好消息是,經過芬西時期的折磨,我已經逐漸習慣了這種感覺,偶爾,我能在深夜時恢複一些理智,就像現在一樣。
我厭恨這種生活。
我厭恨每天不得不沉睡二十個小時,我厭恨這種意識模糊,卻能清晰感受到生命流逝的感覺,我厭恨他們無休無止的索求和貪婪,我厭恨這些人,更厭恨這個世界。
我究竟犯了什麼錯,才不得不像機械一樣服務這些賤民?我怎麼會如此不幸,竟然被迫成為一群失敗者的接班人?這不是我的世界,這場戰爭和我無關,我也是受害者,我應該擺脫這種生活,我必須擺脫這種生活。
我還有我的實驗,我還有我的事業,我還有我的生活,我必須擺脫這些束縛,這很簡單,隻要我悄悄離開,他們立馬就會死,沒人會知道我做了什麼,隻要我保持沉默,我就能解脫。
不要怪我,是眾神放棄了你們,我也是人,我彆無選擇,我必須這麼做。
——《遠征錄》,第五冊,第一章
953年10月9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我不知道我們已經走了多遠,為了維護地上之神的神秘和威嚴,我不得不一直呆在馬車裡,在大部分時間裡,我的意識都不太清晰,據說特雷希婭和梅麗莎都來找過我幾次,但或許那時我正好又陷入了昏迷。
隻有艾琳會在深夜保持清醒,陪我說會話,我沒法思考,不能活動,這是我對生活最後的期待,也是支撐我度過黑暗的最後動力。
我必須把握每天僅有的幾個小時,所以我們沒有時間閒聊,我需要她仔細篩選,隻把最重要的東西告訴我,這樣我就可以擠出一些時間來設計實驗。
我相信艾琳,就像她相信我一樣,我絕不會辜負我的家人,我相信我的家人也不會辜負我。
這將是一段漫長而艱難的旅程,但我們會堅持到最後,我們必將取得勝利。
(一團墨跡)
或許我應該撕掉上一頁,但最後我決定把它留下,如果有人看到這裡,那麼你就該知道,這才是我的本性,而不是那個光輝,慷慨又仁慈的地上之神。
——《遠征錄》,第五冊,第六章
953年10月22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混亂在逐漸蔓延。
我早就知道貴族們不願意接受我的統治,對於這些堅信自己生而高貴的人來說,平等是最恐怖的瘟疫,哪怕是屈服於神權下的平等也必須被唾棄。
他們開始驅逐貧民,縱容護衛和仆從行凶,在身邊劃定專屬區域,受他們的啟發,商人們也在做相同的事,或許再過一段時間,連上城區的居民也要這麼做。
這就是階級,即使芬西已被美國佬攻陷,過去的榮光和權力也跟著他們的城市一起毀滅,他們成了事實上的亡國難民,但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並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或者說更早一點,在我以地上之神的名義展開統治時,貴族的時代就已經結束了,可惜的是,這些人似乎隻想著腐化我,而從未考慮過人的享受對神明有何意義,他們甚至沒有特雷希婭聰明。
第二場內戰已經難以避免,我們似乎不占優勢,但我不會姑息這些蛀蟲。
我的手上還有一張長劍熟練和長劍精通,以及一張備戰口令,除此之外,除去陽光槍,陽光治愈,淬光和陽光升華以外的卡牌也可以賦予我手下的戰士。
女孩們本就掌握了精湛的劍術,不再需要額外的幫助,但如果可以,我會把“警備隊武裝”交給她們,這樣她們就擁有了護甲。
我知道米莉亞不會和她的同學們並肩作戰,她雖然是最年輕的,但她也是所有女孩中複仇意願最強的一個,我很欣賞這一點,所以我打算把體質強化和偏折護盾交給她。
仇恨是人最寶貴的東西,它給予我們力量,振奮我們的思想,仇恨將無數兄弟姐妹聯係在一起,由此我們團結一致,堅不可摧,如果忘記了仇恨,那麼人就什麼也不是。
特雷希婭帶領的皇家騎士團不需要任何幫助,他們是最值得依賴的力量,清除多餘的貴族對我們都有好處,對地位動搖,威嚴薄弱的凱爾更有重大意義,我相信凱爾不會拒絕我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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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出意外,艾倫應該得到這張長劍精通和備戰口令,他是我的第一個牧師,理應擁有他們,但也可以以後再給他補上一份,我認為我該好好想想,畢竟掌握力量的人是我,時間站在我們這邊。
——《遠征錄》,第五冊,第十九章
953年10月25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出於謹慎,我決定暫停昨天的儀式回應,並在恢複魔力和清醒之後親自出手,處決了絕大部分膽敢反抗的貴族,這樣一來,我們幾乎沒有損傷,這些人手可以幫助我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更好地管理隊伍,我認為這很值得。
托蘭,甘普,還有安托瓦和其他貴族,這些姓氏都已經成為了曆史,但還有幾個人幸存,雷歐·諾艾爾和奧利維亞·諾艾爾第一個向我們投降,還發動他的護衛協助我們我和他幾乎沒有交集,因此不評價他的道德或動機,但隻論他的所作所為,他確實站在了正確的一邊。
混亂還在繼續,我們不得不暫時停下腳步,等一切解決再繼續出發。
但既然已經停下了腳步,我決定重新規劃我們的隊伍,所有女人,老人和他們的孩子必須隔離出來,把這些人帶到隊伍中心,讓騎士團和我的學生們保護,防止她們和男人接觸,並且能夠第一時間接受我的治療,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保護他們。
當然會有人罵我,但我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除此之外,我還要求人們對他們之中的流氓,竊賊和強盜進行指控,這個任務的關鍵在於分辨潛藏的壞人和被迫害的無辜者,所以我把它交給艾倫,他是我最信任的副手,有能力做好這件事。
今天就寫到這裡,我沒有時間了,或許會有無辜的人遭到誤傷,但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我需要及時回應儀式,給予人們信心,這樣他們才不會崩潰。
不知道下一次恢複清醒會是什麼時候,祝我好運。
——《遠征錄》,第五冊,第二十二章
953年10月27日,我是帕貝爾·格蘭瑟姆。
還不錯,我沒有昏迷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