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國王·964年8月】
“以羅貝爾·艾斯提尼亞的名義,我認同該提議,明眸賢者所言不虛。”
“(驚訝又憤怒地)什——”
“夠了,賽爾裘!議會已經多數認同利安德爾六世不再有管理白銀高原的必要智慧和能力,在科林·利安德爾的統治下,白銀高原的未來將黯淡無光,按照卡鬆·利安德爾王的意誌,我,明眸賢者格雷安·莫雷安謹代表議會全體宣布,暫時剝奪科林·利安德爾的統治權力,直到他或他的子嗣在議會中重新學習,並再次得到各席的認可為止!”
“(急切地)我反對!我有充足的證據可以證明,不止一名議會成員的身體不適,無法做出正確的決定,我要求——”
“(慵懶地)看看周圍吧,老東西,看看他們的眼睛,他們清醒得很,看來他們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噢,已經‘叛變’了。”
“(嚴厲地)科林·利安德爾!我必須警告你,你的言辭是對議會的嚴厲指控!請容我再度確認,你在議會中當麵斥責各席的不忠,是嗎?”
“(焦急地)利安德——”
“哦,是嗎?忘了那些話吧,我不喜歡你開出的條件,你實在太過膽小,來吧,不如聽聽我的建議?作為利安德爾的子嗣,我有權力創建我自己的學派,是嗎?那麼聽著,我,科林——”
“(憤怒地)你瘋了,科——”
“(大聲地)科林·利安德爾!不需要你們的教導,我將於此成立科林學派,建立我的圖書館,並我要求得到我應有的權力,從今天起,我應當成為議會的第十九席!”
“(焦急地)反——”
“(迫不及待地)同意!”
正如導師所承諾的一樣,太陽剛一升上天空,他神聖的憤怒就席卷了天空,從東方開始,金色的火焰一路蔓延到世界的另一頭,整片大地沐浴在他的光芒之下,在地上之神的報複下,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外鄉人頃刻就遭遇了沉重的打擊。
天空深處傳來刺眼的閃光,一件又一件聞所未聞的巨大造物從天上墜落,鋼鐵鑄造的野獸身受重傷,從空中灑下燃燒的黑血,不斷發出絕望或虛弱的低沉哀嚎,它的身體僵硬又沉重,看起來已經失去了意識,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舉著,隻能緩緩降下,就像被勝利者拖行展示的屍體。
那些野獸奇形怪狀,有長條形的,有方形的,也有三角形的,子網中的數據顯示,外鄉人把它們叫做“戰艦”,是一種需要多人才能駕馭的可怕坐騎,生來就是為了戰鬥和屠殺。
假如它們一直生活在天空深處,凡人又要怎麼才能反抗?除了地上之神以外,根本沒有人能夠觸及那個地方。
越來越多被擊落的野獸從空中降落,太陽和金焰的光輝逐漸被它們的陰影遮擋,世界被光和暗分割成細小的碎塊,很快,隨著導師在天空深處源源不斷地取得更多勝利,陽光在這地上的痕跡幾乎被徹底抹除,隻剩下幾片刺眼的亮斑。
“是時候了,”
米莉亞收回目光,平靜地對她的隊員們下令“準備回家!”
女孩們沉默地點頭,她們習慣在夜晚行動,但隻要避開那些僅剩的陽光,現在和夜晚也沒什麼區彆,隻有蕾妮湊到她身邊小聲詢問“孫雨文女士的事”
“我會和她說的,有一批更加專業,更加強大的騎士會取代我們,為卡爾維因哨站援助,我們太弱了,我們是累贅,蕾妮,”
米莉亞皺著眉,不甘又羞愧地移開了視線,但很快,她拔出了那把名為“匿影”的短劍,高舉著向眾人展示,同時大聲宣布“但我們不會放棄!導師已經允許我搭建自己的子網,當下一次回來時,我們會變得更加強大!我們會遵循導師的意誌,讓所有奴主和侵略者血債血償!”
即使沒有她的鼓勵,這支隊伍也總是士氣高漲,仇恨和對榮譽的渴望就是源源不斷的動力,但她也沒有說謊,子網為她解鎖了新的權限,即使是對魔法幾乎一竅不通的人,也能通過子網中完備的係統來調用魔法,達成想要的結果,並將它們分享給子網中的其他成員。
米莉亞把她的子網命名為“暗影”,作為五階的傳奇,她最多隻能調用六階及以下的魔法,即使這些由子網授予的魔法和謎團們的魔法一樣,受到嚴格的使用限製,但也完全足夠。
現在,這支小隊裡的十四人已經全部接入子網,在一定距離內,她們可以進行無聲的溝通,而且還能得到米莉亞創造的第一個祝福——
【匿影在黑暗中行動時,若你未受傷,則可以進入二級撕裂現實,受祝福者每小時逗留在二級撕裂現實中的時間不能超過兩分鐘】
二級撕裂現實中的時間流速隻有現實裡的一半,也就是說,她們不僅能通過這個能力躲開現實裡的襲擊,還能在戰鬥中迅速對敵人發起意料之外的突襲,撕裂現實本來是封存在鴉尾蛇高塔內的禁忌知識,但現在,借助子網,對魔法一竅不通的普通人也能調用這些本隻有主任們可以使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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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匿影的加護,隻要小心一些,她們就可以穿過身後的戰區,重新回到艾爾·凱洛,進一步探索子網的力量,出於謹慎,米莉亞並沒有相信那些龐大的陰影,依舊選擇在樹林中前進。
地上滿是外鄉人的陷阱,他們為鋼鐵賦予邪術,即使埋在地下數米,那些武器也能對地麵上的行人發起襲擊,她們沒有能力排除這些危險,也不想再驚動外鄉人的巡邏隊,為此,她們選擇在樹冠上前進,不僅避開了陷阱,也能隨時從高處對敵人發起襲擊。
在大約一個小時後,第一頭野獸沉入地麵,沒有了它的阻礙,陽光又一次灑落大地,平原上的陰影被儘數驅除,看著恢複了一半明亮的天空,米莉亞鬆了口氣,又立即警惕地說
“小心點,再慢一點。”
沒有了陰影的庇護,她們每次撥動樹枝,跳過樹冠都會暴露自己的行蹤,那些外鄉人已經證明過他們的嗅覺有多敏銳,米莉亞不希望在有人在最後一刻蒙受傷害。
第二頭野獸也沉入地麵,最後一片陰影也被驅散,驕傲的太陽重新屹立於天空正中,以此宣告它的勝利,地上之神的色彩逐漸褪去,但與此同時,透過枝葉間的縫隙,她們的鬥篷卻沾上了破碎卻頑強的光點。
匿影的祝福立即失效,於是女孩們默契地停止了行動,她們沒有說話,但菲婭的聲音卻回蕩在子網內部
“我們要紮營嗎,女士?”
短暫的沉默後,米莉亞調出地圖,很快找到了一個新的目的地,並將它通過子網分享“我們去這裡,兩天前的安全區,我,克裡斯汀和瑪麗卡先去確認情況,其他人謹慎前進。”
她們親眼見過那些地火的威力,能在瞬間把一個人炸成碎片,連完整的屍體也找不回來更糟的是,那些外鄉人極其熱衷於設下陷阱,因此在這片危險的土地上,即使是兩天前探明的安全區,離開並返回後也必須重新排查。
有時候,甚至連樹冠上也有隱藏的危險,但它們大多逃不過米莉亞的眼睛,她會在走過的地方留下標記,這樣同伴們就知道哪裡安全,通過這種方式,她成功帶領她的朋友們安全穿過森林,現在又即將毫發無損地離開。
隻要再利用匿影的能力,迅速穿過外鄉人在前線布設的巡邏網
北方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打斷了米莉亞的思考,她像是受驚的野獸,在意識到發生什麼之前就已經解下那把青色長弓,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短暫的猶豫後,她小心翼翼地拔開枝葉,從縫隙中看見了一縷灰黑色的濃煙。
在爆炸聲響起的幾秒後,那片區域的衝突就迅速升級,米莉亞聽到了那種熟悉的,清脆的,連綿不斷的爆響,偶爾還能看見一些火光,並聽見人的慘叫。
克裡斯汀也警惕地抓緊匕首,在魔網裡小聲詢問“怎麼辦,女士?”
幾乎在同時,菲婭也通過魔網發來了相同的問題,米莉亞皺了皺眉,但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我們去看看,跟上我的記號,菲婭,如果有機會我們就為導師消滅一些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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