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964年8月】
“實驗記錄a511000,我是亞凡迪爾·晨星。”
“我聽說陛下已經蘇醒,並且召開了一次新的會議,但可惜我沒有接到邀請陛下的情況很不好,為我們解答問題的時間也有限,恐怕我沒法得到答案了。”
“我已經向導師道彆,白塔的事務將轉交給我的同僚,而我將離開阿塔波斯,去人類的領地,陛下把他的圖書館建立在摩根領,我相信我能在那裡找到我需要的答案。”
“在我離開以後,白塔的課題將半永久地擱置,直到我或導師重新啟動為止,在此期間,白塔將協助拉法耶和他的燃劍高塔,以便儘快完成他的課題這意味著將白塔的所有權力和資源拱手相讓,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主意,但既然導師也已經同意,那麼白塔的學徒就應該執行。”
按照萊昂大人的指引,年輕騎士在城市裡快速穿梭,很快就找到了克倫威爾大人的位置——這並不困難,因為聖人們還沒來得及深入這座城市,但他才剛剛靠近,就聽見了劇烈的爭吵,克倫威爾大人正在訓斥那名穿著獨特金甲的女性聖人
“夠了,伊莉絲!你不能把一切都寄希望於地上之神的保佑!你的劍術本就稀鬆,你該做的是訓練自己,提升自己,而不是把所有空閒時間隻用來祈禱!”
人群分成鮮明的兩撥,站在克倫威爾大人身後的大多是聖人,而在他的對麵,站在那名女性聖人身後的卻大多是牧師,但即便支持她的同伴不多,本身的力量也不強,她也沒有絲毫畏懼,隻是同樣憤怒地反駁
“胡說八道!我的技藝每天都在精進,我已經四個月沒有片刻休憩,但你呢?克倫威爾大人,難道你的信仰隻有在戰場上才堅定嗎?還是說你隻靠盔甲就能擋住火矢,隻用鐵劍就能斬下天幕?”
即使喬·奧爾科特剛剛成為聖人,也清楚這是多麼嚴厲的指控,他下意識地顫了顫,然後縮著肩膀,走進了建築旁邊的陰影裡,他原本以為克倫威爾大人會勃然大怒,實際上卻沒有,或者說,他的怒火相當克製
“我不是你的敵人,伊莉絲!也沒有攻擊或指責你,我是在提醒你,希望你回到正軌上!金鴉神不可能永遠庇護你,看看你的周圍,成千上萬的人正在蒙受災難,你憑什麼認為你比他們更值得金鴉神的庇護?更何況,你是一名聖人!是本應以金鴉神的名義幫助他人的人!”
在最開始的激動後,克倫威爾大人的語氣突然沉寂,比起憤怒,聽起來更像是失望
“算了看來你已經堅定地選擇了自己的道路。”
一些聖人開始猶豫,隨後,他們低著頭從伊莉絲身後走向克倫威爾大人的隊伍,但牧師們沒有離開,他們各自低著頭,下筆如飛地在他們的手賬上書寫,記錄,伊莉絲看也不看那些離開的聖人們一眼,隻是緊盯著克倫威爾,斬釘截鐵地說
“你和我一樣年輕,為什麼總認為你比我更聰明?當我還隻是一個女人,被我的父親和整個貴族社會排擠時,你又在哪裡?隻有活聖人和地上之神向我伸出援手,相信我,鼓勵我,還賦予我光榮的使命,你不必再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對我說教,克倫威爾大人,我走的才是正道,對此我再清楚不過!”
克倫威爾大人和許多聖人的表情都變了,喬·奧爾科特更受觸動,因為他想起了艾爾·卡拉德的那個女孩,也是他見到的第一個聖人——也許她們都有過相似的經曆,被排擠,被拋棄?
許多克倫威爾的追隨者開始猶豫,但最後,隻有兩人低著頭離開了他的隊伍,其他人隻是羞愧地走到了隊伍後麵,不再露頭,年輕騎士不清楚這種舉動的具體含義,看起來像某種表達支持的方式,隻是看起來衝突雙方都對此不太在意。
在雙方都有意克製,不願升級為戰鬥的情況下,這場衝突隻能到此為止,當人群散去,而伊莉絲和她的追隨者重新在神龕麵前跪下祈禱時,喬·奧爾科特才發現神龕前還有一個人——是那個滿身創傷,高大卻乾枯的老牧師。
他全程旁聽了聖人們的爭論,卻似乎一刻也沒有動搖,隻是堅定地向金鴉像祈禱,他不是聖人,卻連伊莉絲和她的追隨者們也對他相當尊重,讓他獨占了距離金鴉像最近的位置。
最後敬畏地看了那名老人一眼後,喬·奧爾科特走進了克倫威爾大人的訓練場——一片還沒來得及清理的廢墟。
在這種環境下戰鬥比平時更加艱難,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難以平穩發力,還得浪費額外的精力才能移動,但或許是時間緊迫,又或者是克倫威爾大人似乎覺得這種環境更有利於鍛煉,所以他並沒有下令清理,於是聖人們就在這占據了四條街道的廢墟上旋轉騰挪,互相戰鬥,如果有人出了錯,那麼克倫威爾大人就會及時打斷,並教導他們正確的戰鬥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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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還有幾名聖人坐在街道邊緣,他們身上並沒有肉眼可見的傷口,但臉上寫滿了疲憊,就在年輕騎士經過他們的時候,有人突然喊住了他
“等等!您”
年輕騎士回頭,卻看到了一張有些陌生的臉,對方看起來虛弱又疑惑,過了好幾秒,他才像確認了什麼,換上了一副愧疚的表情“是你,抱歉,我沒有擋住那支火矢。”
於是年輕騎士知道了,這是衝鋒時越過他和塞喬爾,為他們保護的聖人,他被一枚導彈直接命中而墜馬,但好在看起來沒有受傷。
不等年輕騎士回答,他就疲憊地從地上爬起來,走向訓練場的方向“走吧,我和你一起去,我得再勤奮一點,下次不會這樣了。”
年輕騎士跟上他的腳步,敬佩地問“我是艾爾·卡拉德的喬·奧爾科特,您的名字,大人?”
“現在說出我的名字是種恥辱”那聖人的聲音微弱,語氣卻堅定又開朗“等我下一次凱旋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那名聖人熟練地加入了正在訓練的人群,但喬·奧爾科特是第一次來,所以他找上了克倫威爾大人,在聽清他的來曆之後,克倫威爾大人把他帶到了一片空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