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嵐真沒想過時也會答應自己,她隻是隨便想個由頭,把人給氣走罷了。
正常情況下時也聽到她說這句話會怎麼回?
大概就是“你起就起,不起就滾”這種吧,溫嵐表示已經習慣了。
從很早很早之前,因為覺醒暴露的問題和時也爭吵,他們之間的語言矛盾就越發激烈,再也沒有緩和過。
他們總是一個在講道理,一個談感情。
不認錯,不低頭,不服軟。
很多年輕的情侶都是因為這樣,導致一段感情的無疾而終,她確實很後悔,但沒用了。
隻是……
想象中的嘴臭並沒有出現,時也隻是略顯意外的看著自己。
“怎麼,乾嘛這麼看我?不過來就趕緊回去吃飯唄,免得小沐等急了。”
溫嵐並沒有意識到,她說話的語調有些怪,不再是以往那種火藥味十足的衝話,也不是那種妖媚的勾引,誘惑。
反而有點嬌憨,聲音有些粗,有些渾厚。
她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原本的聲音就是這樣,或許是麵具戴了太久的緣故,她連自己最開始說話的方式,都忘了。
可時也記得……
所以,他朝著溫嵐走來。
看著時也的靠近,本來很唬的溫嵐突然有些緊張莫名,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個什麼勁,隻能眼神躲閃的問道
“你要做什麼?”
“不是你讓我扶你起來的麼?”
不是,哥們,你真扶啊?
呃……溫嵐咬了咬嘴唇,被時也一把扶了起來,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
時也已經做到了溫嵐要求的事情,溫嵐自然也不好意思再拒絕。
她有些不服氣的踢了下水,然後抓起一旁的絲襪,靴子,然後慢吞吞的穿了起來。
在溫嵐套起絲襪的時候,時也不由得挑了挑眉。
晚風帶著絲襪的氣息在鼻腔內肆意衝撞,那是清新又帶著酸澀氣息,有些拘謹,有些曼妙。
被河水侵蝕的前腳掌套在絲襪裡,就像是裸足踏在了泥濘的苔蘚上,濕滑的刮擦後,總會留下一些草本的清香。
感覺到了時也的視線,溫嵐心裡確實有了那麼一丟丟得意和竊喜。
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當場批評了時也同學
“哼,色批。”
“嗬,我如果是色批,就不會眼睜睜看著某人整晚摸我,到處亂親,急的像個猴卻什麼都不會,每天早上都以為自己尿床了。”
溫嵐聞言,頭上的黑線越來越多,臉色也是紅透著黑。
但時也說的都是事實,她根本沒法反駁,隻能默默握緊拳頭。
“時也……”
“嗯?”
“你已有取死之道!”
……
等溫嵐和時也回來的時候,沐心竹已經擺好了三個軍用小鍋,放好筷子,準備開動。
她一抬眼,就看到時也和溫嵐互相梗著脖子,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
可這種狀態才是最讓沐心竹感覺擔心的。
因為她很清楚,兩人都沒有釋懷。
情侶之間真正釋懷的那一刻,應該是可以平靜說出對方的名字,平靜跟朋友說自己和對方的故事。
心裡沒有從前那般洶湧,或許還會激動,還會有些開心,但對方已經不足以影響自己。
不受彼此影響的人,不該是這個樣子。
“教官,過來吃飯吧。”
“謝謝。”
溫嵐看了一眼沐心竹遞來的食物和筷子,心情更是莫名的煩躁。
對沐心竹愧疚混合著對他們未來感情會有所變故的期盼,除此之外,那份無法言語的貪心,都在悄悄的折磨她。
所以這是一頓沒有交流的晚餐,誰都沒有說話。
……
夜晚,兩個傷員為了安全性,基本沒得跑了,隻能睡在一起。
硬要說誰守夜,那肯定是沒有傷勢的小沐。
不過時也當然不會讓小沐去守夜,那種行為簡直不當人。
在簡單商量了一下對策後,他們便還是按照慣例,用銀絲和幽靈作為警戒。
三個人擠在一個狹小的帳篷裡。
沐心竹睡在中間,而溫嵐和時也則是分彆在她的一左一右,時也側睡對著她,而溫嵐則是平躺。
沐心竹原本是想轉過去抱住時也的,可因為有些顧忌溫嵐,也就沒有進行這項舉動。
她想著,等溫嵐睡著了,自己再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