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孩子們都回房後,吳家夫妻互相瞅了瞅,不約而同歎口氣。
吳母道“不想了,睡覺。”一回身進了被窩,這一天怪累的。
吳父脫了大衫,熄了燈,倚在床幫子上,歎氣。
吳母心煩,“你還讓不讓人睡了?”吳父長長地哼了一聲,到底沒有爭辯,委委屈屈地躺下了。
好半晌,吳母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田家那家訓到底什麼意思?咱家老三還得歸他家管了?”
吳父嚇了一跳,想了半天媳婦說的事兒,“姑爺也是半個兒,寫不寫進去不都歸他管嗎?”
“你有沒有腦子?那能一樣嗎?他們家把閨女當兒子養我沒意見,可是不能這麼要求咱們家吧?要是老三將來隻有閨女咋辦?還不能納妾?那香火不就斷了?”
吳父覺得她想的有點遠,咋看出來那倆孩子會沒兒子的,可他不敢問。
吳母繼續道“從前小舒還挺喜歡做繡活的,就連寶珠也沒少收她的小東西。這一二年可沒見過這些了,她娘說這兩年她就沒動過針線。”
吳父煩躁地翻了個身,背對著吳母沒說話。
等了半天,以為他要發表什麼看法的吳母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跟你說話呢!”
“哎呀!要睡覺的是你,不讓睡的還是你!”吳父坐起身,說道“你覺得一甩手就花出去五萬兩的姑娘應該給誰做針線?誰穿的起?”
吳母傻眼了,“啥呀?啥五萬兩?”說的是銀子不?
“死老頭子,你倒是說話呀!”吳母急夠嗆。
吳父歎口氣,“我剛才琢磨去年初田家派人來找我說做油布生意的事兒,你還記得不?”
吳母想了一下點點頭,“族裡不是拒絕了嗎!”
吳父點頭,“我現在才明白人家那是要拉咱們一把,結果咱們親手拒絕了啊。”
說完歪頭看了一眼媳婦,“咱又扯老三後腿了啊!你知道我們剛剛在書房討論什麼嗎?”
“田世舒一人拿出五萬兩白銀出去買糧往北地送,出頭的是田驕和你老兒子,我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啊!”
“啥!她咋?”
“她咋這麼有錢?”
“你以為你老兒子總惦記上山就為了瞧那姑娘?他那是幫人家乾活去了!人家做的生意大著呢!”
“那山裡也沒啥呀!”
“有啥還能讓你看見?”
“我說他家咋那麼多傭人,物件也添了不少。”吳母恍然。
“所以你還挑人家做不做針線?你兒子值錢著呢!至少兩萬五!”
“我滴個天姥姥啊!”那得是多大一堆呀!
吳父伸手把她拉倒下,“這回好好睡覺吧!還有我還沒老呢!”叫什麼老頭子!聽得心都涼半截。
吳母笑了一下,“行,老夥子,睡覺。”
誰能想到她兒子還挺值錢的。想著想著人又精神了,“過了孝期趕緊張羅老二的事兒,一年辦兩回喜事是不是不好?”
吳父甕聲甕氣地道“睡覺,夢裡啥都有!”
孝期還有兩年半呢,她可真敢想!
晚上田立人在書房批閱學生作業,田世舒端了碗參茶進去。
“爹,那兩個孩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