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二十天就過年了,田世舒打包了各種禮物送即將回京的匠人們。然後想到如今自己好像得給巡撫、知府等人送年禮,這事兒鬨的,自己這縣主似乎是挺虧的,一分錢沒撈著,可是花出去不老少,不行,不行,考慮考慮怎麼搜刮民脂民膏?
呸呸,這墮落得太快了。
還沒等田世舒送出年禮,徽寧就先後收到兩個消息。
一、張釗率領大軍攻入祁王府,祁王束手,臨川各地聞風繳械。
二、皇帝駕崩。
他們這些偏遠地區的臣子便掛起白燈籠,閉門哀思。
其實皇帝已經昏昏沉沉有日子了,安樂公派人送了一個藥方,太子命太醫院查看了確實可用。這幾味藥雖貴重,可太醫院確是有的。
服用了藥物之後,皇上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這日,皇上正歪在榻上,和太子討論冬至日南郊祭天的事宜。
忽然聽外頭奏報有八百裡加急,皇上便命人呈上來,親手展開軍報,“臨川大捷”,皇帝手拍木榻,“朕得見先皇矣。”
然後又歪頭叫金福,“你去讓大臣們覲見。”
金福不敢立刻傳喚,看向太子。太子不明所以,隻得同意。
“父皇龍體為要,切忌大喜大悲。”
“嗯,朕知道了。”
稍許,在皇城辦公的內閣、各部大臣都來了。皇帝把軍報遞給太子,示意眾人讀了。
“回望朕這一生,似乎沒做什麼大事。”見有大臣要說話,皇帝伸手阻止,繼續言道“若說有什麼能說一說的,就是給你們找了個好皇帝,將來你們要用心輔佐我皇兒。至於祁王這起子爛心爛肺的就讓朕帶走吧,到了地下朕拉著他一家去問問太祖,朕殺得該不該。”
大臣們聽得冷汗直流,太子跪地哭泣。他父皇是打算替他背下這殺人的罪孽,可他能同意嗎?
“父皇,祁王的事可以交……”太子泣道。
皇帝不讓他再說,“就讓他們一家陪葬吧。”這是連廷議都取消了。
見太子和大臣還跪著,他又歎口氣,“知道你們仁義,可這亂臣賊子坑害了多少百姓?不值當為他們如此,你們都起來吧。”
懷王是他兒子,且其行差踏錯也是自己縱容他和諸子相爭的結果。太子保全他的後人是守孝悌之情,祁王是什麼東西?也敢來覬覦這天下?
皇帝越想越氣,當晚便病發,太醫院回天無術,於臘月二十夜間駕崩,諡號‘憲’帝。
憲有賞罰分明、表正萬邦之意。田家人對此保持沉默,心中佩服內閣的人很會拍馬屁。
太子遵循古禮,守孝二十七天,呼應三年孝期。
等到登基大典時,人已經瘦得跟麻杆一樣了。
正月十八是欽天監看的好日子,太子登基為帝,尊皇後為皇太後,封太子少師為太傅,繼續教養皇室子嗣。
改年號‘通和’,為政通人和之意。
由此可見,這位年輕帝王是個實乾派,不喜那些花裡胡哨的辭藻。
然後又大赦天下以安民心。然祁王一家罪大惡極,赦無可赦,亦不必押解進京,就地正法。
接下來皇帝又大封近三年來的有功之臣。
征北將軍王祿,平叛安民,深得朕心,封從四品宣威將軍,駐守京師。
定邊將軍張釗,升正四品鎮遠將軍,回防蜀中。
節製徽寧、臨川兩地的衛所保護數萬百姓免遭戰火,亦官升半級,繼續剿滅暗處的散兵遊勇。
順和縣義軍首領田驕,因多次助戰有功,擢為五城兵馬司南城副指揮使,官七品。
順和縣義軍首領秀才吳浩然獎良田百畝,皇帝手諭一封。
這手諭彆人拿著沒用,對於吳浩然可是大有用處,這代表這人政審合格了,不用找保人去考試。
然後眾大臣又聽到一個封賞義軍首領永安縣主田世舒,抗敵有功,進獻新式農具有功,升為從一品永樂郡主。
大臣們就奇怪了,這人到底誰啊?怎麼一麵沒見就竄到一品勳貴的行列了?
一水的封賞下來,皇帝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