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茹瑾的想法也在於此。
九離大陸又稱九州大陸,除了漓國,整片陸地上還有其餘八個州國。
各州之間有大海阻斷,除了船隻、任何方式都到不了其餘國家。
漓國既為九離之主,按照慣例每年春歲都要接受八州貢獻的禮物,太上皇閉關鎖國後至今少說有四十餘年沒見過外州人。
漓國人不知外麵發展如何,外州人也不知漓國狀況如何。
與其猜來猜去,讓那些人謠傳風聲,不如敞開大門讓這些人進來,讓他們知曉到底大漓怎麼樣。
況且如今有冥昭王坐鎮,他們怕什麼?
蕭茹瑾知詔書定然會卡在父親與崔家手上,招了招手打包票“陛下能有如此遠見哀家就放心,下月都春歲宴,哀家會著手置辦,屆時司馬那邊、司空大人那邊,都由哀家去勸道。”
“今日哀家找陛下來,便是請陛下保重龍體。四十年了再逢外州使者進京,不知他們會帶來什麼新奇玩意兒,可彆中計了為好。”
她唯一擔心的就是此事。
其餘的不害怕,唯獨盛子恒,不知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盛子恒乖巧點頭,又皺起眉頭“……母後,朕長大了,會照顧好自己,倒是你……”
他又想到了冥昭王。
不知為何,這些日子冥昭王跟太後關係像是又和好了。
白日練武的時候蕭氏庶女要纏著冥昭王,冥昭王直接叫陸副官擋住,到了晚上,更是消失得無蹤無影。
外人不知道冥昭王夜間在哪歇息,盛子恒知曉。
望著蕭茹瑾,他躊躇開口“自八歲生辰那日後,母後鮮少會同兒臣私下見麵。”
事情交代完,蕭茹瑾本想叫盛子恒離開,沒想他會說這事。
她不由回想了下,確實,曾經一年她在宮中如履薄冰,偌大的東宮無一人信任,唯有盛子恒能夠倚靠。
但生辰日知道懷孕後,一件件一樁樁事情接踵而來,她是跟盛子恒疏遠不少。
蕭茹瑾心一軟,伸手撫摸盛子恒軟發。
“是母後的錯,待翻過年,開春以後漓國又安穩了,一切都好了。”
盛子恒想得可不是這事,而是其餘的事情。
不知想到什麼,他垂下眼眸,長睫微微顫動
“並非國事,而是……”
“母後可還記得曾經你教兒臣的中庸之道?君子伸縮有度,立世得知進退。現有磨難,都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要動臥薪嘗膽,蟄伏十年尤不晚。”
這都是蕭茹瑾曾經灌給孩子的雞湯,沒想盛子恒還記得,咳嗽兩聲。
“是,但都是以前的事情的。”
“現時局變了,我蕭家幫著你、冥昭王幫著你,作何用那中庸之道?”
“為帝王者、鋒芒畢露也。”
蕭茹瑾還以為自己隨便說說把孩子教歪了,以至於現在還優柔寡斷。
想給盛子恒掰扯清除,誰想他轉口說起另外的事。
“可兒臣覺得您說得極對。”
“為達目的,可不擇手段。現今隱忍蟄伏,都為了屆時大業終成。”
盛子恒抬頭,目光灼灼“所以母後沒想過嗎?用這次外州使臣入京的機會,招攬機遇,漓國已經全麵被冥昭王挾持,您甘願一輩子屈辱在盛亓身下?”
“母後,咱們趁機把昭王也翻了吧。”
“——咳咳咳!”
蕭茹瑾完全沒想過盛子恒會這麼想,被馬奶茶嗆住喉嚨。
她左看右看,發現正殿沒有其餘外人,鬆了口氣。
表情古怪看著盛子恒“你就這般厭惡冥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