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誰?
盛亓?
蕭茹瑾的臉徹底黑了,雙手緊緊捏成拳,再也按捺不住怒火
“李岩溪!”
她真沒想到,此人可以如此惡毒。
然而男人就跟瘋魔似的,手持一把尖刀懸在盛子恒脖頸上,朝蕭茹瑾癲狂笑“終於肯叫下官名字了?太後娘娘。”
“可惜已經晚了,蕭茹瑾,彆猶豫了,再猶豫,現在你連盛譽的兒子都保不住!怎麼,娘娘要做蕭氏的叛徒?寧願讓一個擁有敵國血脈的男人活著!”
蕭茹瑾深吸一口氣,渾身都在顫抖。
天空又下起雪來,今年才不過盛恒帝登基的第一年春歲,就發生這種事。
她曾口口安撫少年,他會是漓國百年來盼來的明君,現在看來真是諷刺。
這個明君,現在正在叛賊的手上任為魚肉。
似乎盛子恒都覺得諷刺,咬著牙如同憤怒的小獅子,朝蕭茹瑾大聲喊
“母親,彆救我!”
“救冥昭王,一切都還有救,漓國不會覆滅,可要是留了我,我什麼都做不到……”
盛子恒自嘲勾起嘴角,眼眶猩紅,溢出淚水。
他果真是個廢物。
什麼都做不到,誰都救不了。
他還看不起盛亓,覺得世上所有人都配不上蕭茹瑾,可現在呢?拖女人後腿的人是他。
少年不懼的骨架在夜色中如一根青竹屹立不倒。
雖還顯稚嫩,卻也知道隻待初春,終會成長為參天大樹。
望著盛子恒的臉,蕭茹瑾深呼吸一口氣,下定決心。
“……好,我知道了。李岩溪,彆激動,你逼急我,對你也沒什麼好處不是?”
他就仗著拿捏蕭茹瑾兩根軟肋肆無忌憚,但是彆忘了,蕭茹瑾是蕭國崇的女兒。
她死了,蕭家人同盛亓留下的精兵奮起反鬥,也不會讓崔家好過。
想快速奪權,還是需要蕭茹瑾這個太後娘娘,這也是為什麼現在二人還願意先讓蕭茹瑾救一個的原因。
聽見蕭茹瑾的話,李岩溪皺眉,顯然也明白她的意思,有些不耐煩。
“閉嘴,去殺冥昭王吧!”
蕭茹瑾聽話抽出一把佩劍,被蕭錦瑟止住。
“欸,等等,姐姐,我要你用你那把鑲滿寶石的刀殺掉冥昭王。”
蕭錦瑟挑眉,饒有興趣盯著蕭茹瑾腰間的棘琥珀彎刀。
蕭茹瑾心頭一頓,看了女人漂亮的側臉一眼,暗自咬牙切齒。
該死,被他們發現了。
她本還想用普通的匕首去殺盛亓,男人身懷絕武,用普通的劍刃不一定殺得死他,再加上金殼蠱在,生存的幾率又會更高一些。
可蕭錦瑟卻察覺了棘琥珀的能力,有了這把刀,蕭茹瑾想殺男人,他必死。
蕭茹瑾深呼吸一口氣,沒有與她多爭執,握著棘琥珀走進盛亓,她本以為男人現在還沉溺在碧荊芥的花香裡,沒有意識。
結果就在觸碰到盛亓的第一秒。
聽見了微弱的聲響
“……阿瑾?”
蕭茹瑾頓時如鯁在喉。
“盛亓,你怎麼……”
他都這樣了,怎麼可能有意識?!
旁邊的蕭錦瑟也不可置信,尖叫道“不可能!死門裡那麼多碧荊芥花,是這些年來崔家一點點種下的!他問了那麼多香氣,怎麼可能還會有意識?!”
“不,甚至我給他喝下了聖女的血液!我從生下來被培養為藥人,他憑何能逃離我的掌控!”
蕭錦瑟麵容扭曲,十足崩潰。
是啊,明明不該有意識的、不該有記憶的,但盛亓到底憑何一次又一次認出蕭茹瑾?
這女人在他心中就這般重要嗎?
高於一切,乃至血脈仇深?!
此事誰也不知曉,但蕭茹瑾隻知,她從未看過盛亓這般脆弱過。
自從不再是冷宮的奴隸,他就變了,強大到不讓任何人看見他的軟肋,包括蕭茹瑾,這也是為何蕭茹瑾還會警惕男人的原因。
可這一句“阿瑾”,帶了祈求與破碎、甚至還有疑惑和懵懂,雙目血紅的男人看著她,嗓音沙啞
“阿瑾,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