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略有沉默,隨後壓低聲音道,“自然是本地人,想必是小姐記錯了,您這樣的貴人,見之難忘。”
蕭茹瑾皺眉,莫名聽出幾分嘲諷。
想必是她多想了,不過一馬夫,蕭茹瑾說服自己不要疑神疑鬼。
隨後靠在馬車裡閉目修神。
迷迷糊糊間,她似乎聞到屬國進貢的安神香的味道,有很長一段時間,她憂思過度,偏頭痛,都是聞著這個香味才能入睡。
後來屬國和大漓關係惡化,不再進貢。
那時盛亓還在邊關鎮守,生死一線,但不知從何處聽說了這個消息,寄了一批到皇宮。
臨走前,宮殿裡似乎還剩下不少。
走得太匆忙了,不然帶些在身上,也好入睡些。
冬天就是這般寂靜,蕭茹瑾漸漸沉睡,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音。
真希望這樣安靜的,沒有算計和血腥氣的路能走得長一點。
後半夜的時候,蕭茹瑾迷迷糊糊的醒了。
馬車內部全是厚厚的獸皮,整個人不冷反而暖和和的,甚至有些發熱。
她記得今晚打算在驛站休息,順便喂馬。
大雪天,走夜路的風險太大了。
想必馬夫應該獨自去驛站休息了,蕭茹瑾有些苦惱,她竟然又睡著了。
就這樣毫無防備的睡了過去,實在是不夠謹慎。
可她口渴得厲害,嗓子都快冒煙了。
想喝水的欲望突破了對寒冷的畏懼。
馬車裡一片漆黑,蕭茹瑾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黑暗,伸手摸到風鈴的線。
蕭茹瑾最終還是搖了搖馬車裡的風鈴,清脆的鈴聲在寂靜的風雪夜裡顯得有些詭異。
她都做好了馬夫睡著不管她的準備,卻沒想到幾乎是下一刻,馬夫就站在車簾外麵低聲詢問。
“怎麼了?”
“我想喝水,有水嗎?”
蕭茹瑾聲音微弱的幾乎聽不到,她這才發覺自己好像生病了。
好像是發燒了。
男人果然沒有聽清楚,隻好掀開簾子。
幾乎是一瞬間,外麵的風雪冷風就這樣毫不留情的鑽了進來。
蕭瑾茹短暫的恢複了神智,立刻高聲道,“誰準你掀開簾子的!”
隨後咳嗽兩聲,“你給我去驛站備點水來。”
也正是這兩句話,暴露了蕭茹瑾染病。
聲音太沙啞了,嗓子就像是破爛的風箱一樣。
男人果然離開了,沒過一會兒就打來一壺水,蕭茹瑾伸手去接,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沒有了力氣。
水壺滾落,蕭茹瑾本想蹲下下去撿起來。
誰知那膽大包天的馬夫,竟然直接掀開簾子進來。
明明在黑暗中,可蕭茹瑾憑借微弱的天光,卻看到對方滿是侵略性的眼睛。
轟隆一聲!
蕭茹瑾心跳加快,如臨大敵,卻毫無反抗的力氣。
夜黑風高,荒郊野外。
她手無寸鐵,對方卻是一個強壯的馬夫。
蕭茹瑾胸口上下起伏,試圖用氣勢逼退男人。
“大膽!給我滾出去!”
“不然,仔細你的小命!”
一國之母的太後娘娘,自然是氣勢逼人,哪怕如此落魄,身處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