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笙嚇得一個激靈,心裡十分後悔。
她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謝侯客氣幾分,她就忘了輕重,也忘了他那些“赫赫威名”!
若是又惹惱了這尊殺神,她會不會被他打一頓丟出去?
“侯爺,之前太醫給您開的藥,您的隨從有帶嗎?”
昀笙手忙腳亂地要把他衣裳解開,手指又停了下來,試探地看向他。
眼神變得小心翼翼。
謝硯之看得暗暗發笑“解啊?又不是第一次了。”
“……”
都這時候了,也沒個正經!
看來還是不疼。
昀笙覺得這個人沒救了,反而放平了心態,如常地解開他的中衣。流暢優美的蝴蝶骨,便從綢衣裡露了出來,隨著臂膀的動作呈現出賁張的力道,之前的傷果然崩裂出一個口子。
好在此處是藥館,她拉著他進了其中一個房間,見裡麵有紗布,利落地收拾起來。
纖細的手指輕撫在皮肉上,帶來難以抑製的顫栗。
謝硯之垂眸,望著她全神貫注的模樣,麵無表情,卻有種說不出來的吸引力。
讓人移不開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卻聽見門前傳來聲音。
“徐大夫,我家男人上次吃了藥後,雖然好了一些,不怎麼疼了,卻吃不得飯,您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昀笙意識到,這個房間,應當是藥鋪的坐館大夫給百姓們看病的地方。
她把手鬆開,離開也不是,站著也不是。
假裝自己就是這裡的藥徒嗎?
“躲起來,若是讓人發現,認出來本侯的身份,傳出去就暴露了這個地方。”謝硯之在她耳邊低聲道,語氣十分嚴肅。
聽得昀笙忐忑,這樣的後果,好像不是她能承擔得起的。
下一瞬,她便覺得雙腳一輕,被謝硯之抱著,利落地翻進了裡麵的小榻。
榻前的簾幕被拉了起來,遮擋住兩個人的身形。
不是,雖然這樣能躲起來,可要是簾子被掀,不是更不好解釋了嗎?
“噓——”謝硯之將她嘴巴一捂,狹小的空間裡,氣息慢慢灼熱。
這樣近的距離,即便他沒做彆的什麼,昀笙還是渾身不自在,伸手橫在二人中間攔住,卻觸到什麼堅實溫熱的皮肉。
於是聽見他又悶哼一聲。
“……”昏暗之中看不清東西,似乎又撞疼他了。
簾幕外的談話聲變得嘈雜而遙遠,有婦人焦急的請求,有男人支支吾吾的解釋……清晰的是一聲一聲有力的心跳,躁動著慢慢合拍,重疊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簾幕被“唰”的一聲掀了起來,昀笙立刻掩耳盜鈴地閉上眼睛。仿佛她看不見了,彆人也看不見她了。
好一會兒才聽到謝硯之嗤笑一聲“好了。”
嗯?
昀笙躲在他身後,抬起頭,隻見一個青衫的男子正望著他們,約莫二十七八的年紀,表情一言難儘。
“人都走了?”
徐慎君“再不走,侯爺的血都要流乾了。”
他是北定軍的軍師,也是跟了謝硯之許多年的心腹,還有個行醫的哥哥。這間藥鋪就是他兄嫂的。
他原本搞不懂,侯爺一向行事恣意,什麼時候連幾個百姓都要躲了?直到掀起簾子一看,謝硯之把人家半摟在懷裡,笑得欠揍的樣子,才恍然明白。
故意的。
目光頓時變得嫌棄起來。
“侯爺,小人看看您的傷吧。”一旁的徐大夫連忙道。
他這個沒眼力的傻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