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之眼睛都不眨一下“回了謝府之後,沒人送吃的,夜裡隻好自己去廚房熱點吃食,沒想到把手燎了。”
徐大夫聞言十分悲憤“謝家也太過分了,怎麼能連飯都不送?”
雖然他早就聽說過,侯爺和謝家關係不好,從小就沒人關心管教他,所以養成了如今這個不羈的性子。
可沒想到居然會不好到這種地步,謝家連飯都不給孩子吃!
這也太過分了!
“侯爺,若是實在餓不住了,大不了讓飛林出去買一點嘛,這火可不是輕易能動的……”
徐大夫醫者仁心,用看小可憐的目光看著謝硯之,語氣十分真摯憐惜。
也不知道腦補了多少,少年人坎坷心酸的過往。
他聽慎君說過,侯爺的爹是謝家嫡長子,娶了渠寧楚家的小姐。而後夫婦二人相繼生下了謝家的大公子,和侯爺這個六公子。
隻可惜大公子早早得了病逝去,大爺也因為遇上山匪而亡故,而夫人受了驚嚇,接受不了噩耗的打擊,乾脆在次年修行出家,從此不問紅塵。
整個大房就隻剩下六公子一個少年郎,在叔嬸手裡討生活。
侯爺如今已經長大成人,還成了一方主帥,可是回到家裡後,卻還是這樣不知所措,吃不飽用不暖,房間也如此簡單樸素,可見侯府給他埋下的陰霾之深。
也不知道他小時候,那麼多年都是怎麼過來的。
徐慎君“……”
他實在看不下自己那多愁善感、菩薩心腸的傻大哥,繼續被他家侯爺這個沒心沒肺的忽悠了,幾句話把人安慰好打發出去。
堂堂宣平侯找不到吃的,下廚房把手燎了,也就徐懷君會信了。
“咳,咳。”等沒人了,徐慎君才道,“侯爺,上一回有人在您的中衣動了手腳,若不是崔女官細心,及時發現,隻怕後果不堪設想。如今您又住回了侯府,真得沒有關係嗎?”
中衣下藥的事情暴露後,徐慎君第一時間便排查了侯府上下,確信問題不會出在他們自己內部。
畢竟侯府人少,伺候的人基本都是北疆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弱病殘,對侯爺隻有感激和愛戴,不會輕易被外人滲透。
那段時間,還有機會接近謝硯之衣服的,就隻有謝家的人。
現在侯爺又回來,徐慎君不由得擔心。
“畢竟是老爺子的壽辰。”謝硯之看著自己的手,“他這麼大的年紀了,沒有彆的心願,隻希望一家人團圓。”
他的語氣平靜,眼神卻有些落寞。
祖父一直不喜歡他,覺得他桀驁不馴,和謝家祖訓幾乎是背道而馳。尤其有了被寄予厚望卻不幸早夭的爹,和芝蘭玉樹的大哥在前,祖父難免對他生出許多希冀。
卻沒想到他這樣混球,加上有些人的挑撥離間,這些年來,那些希冀就演變成了無法消解的怒氣失望。
可他還是真心想陪祖父,好好過一過這個生辰。
不管謝府裡潛藏著多少對他的惡意。
這世間他在乎的人和事,也隻剩下這些了。
徐慎君了解他的心事,也不好再勸,隻盤算著撥幾個細心聰明的人來謝府伺候侯爺,便繼續稟告公事。
“章拓的人把她送回去了,如今宮裡有消息了嗎?”
“當時章侍衛帶了個懂急救的手下,給崔女官用了藥,又有季遲年,聽說是無妨了。其他人……那天應當也都沒有看見您。”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