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嘴!”溫禮晏捏了捏額角,道,“傳秦鑠過來。”
三宮六院的這些娘娘們,沒有一盞省油的燈。
若不是寧美人和秦婕妤,都和林知樾的案子有關係,他並不想讓這兩個人留下來。
好在秦府的人離開得並不遠,禁軍快馬加鞭,很快就把人追了回來。
得知好友竟然離奇落水而亡,秦鑠已經是麵無血色,望著林知樾的屍身,痛苦不已。
“知樾!知樾!”
他和林知樾少時就結識,長大後一起讀書習武,孟不離焦焦不離孟,彼此還約定過以後成親的時候,讓對方做自己的儐相。
原本以為這個過分活潑的嘴碎子,可以煩自己一輩子,豈料生死旦夕,禍福難料,不過短短幾個時辰,竟然就已經是陰陽相隔。
望著秦鑠的反應,安昌侯府的人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二人感情之好,他們這麼多年以來都是親眼看著過來的,也不想看到秦鑠和林知樾的死有關係,可是禁軍和大理寺目前的線索都落到了秦鑠這邊,無論如何秦鑠總得給個說法。
“秦二公子,具體緣由,在下已經告訴你了。當著陛下和安昌侯府的麵,請你將今日一天所做的事情全都仔細說來。”虞成蹊拍了拍他的肩膀,歎息,“想來你也不希望林公子死不瞑目吧?”
秦鑠勉強穩定心神,道“今日來到千旈園之後,鑠最開始是家人們一起在庭前等候禦駕,之後依次為陛下行禮……”
前麵的事情眾人心裡有數,畢竟秦鑠也不是一個人,而是和彆家兒郎們一起,都有目擊者,重點在於他醉酒之後的事情。
“……之後秦婕妤身邊的宮人青虹,帶我去了蓮汀小築。”
“且慢。”謝硯之忽而打斷了秦鑠的話,“為什麼是蓮汀小築?還有秦二公子當時隻喝了一杯酒吧,怎麼就會醉了?不知那酒盞現在是否還在?”
清州公公立刻派人將當時的酒盞找出來。幸好這些器皿,一般都是宴會結束後統一洗滌,現在裡麵尚有殘留的酒漬。
然而太醫署辨彆後肯定這酒沒有什麼問題。
“這是陛下親賜的,中間經手的人都嚴格查驗過,怎麼會有什麼問題?”清州公公鬆了一口氣,忍不住道。
謝硯之看向昀笙“崔女官當時有給秦二公子把脈嗎?”
“沒有,隻是喂了秦公子一枚解酒的藥丸。”
青虹也被人帶過來,磕頭不止,所說和秦鑠與昀笙的都沒有出入。
“……之後在下就因為醉酒昏睡過去了。”說到這裡,秦鑠瞥向了昀笙,明澈的目光裡帶了一絲繾綣的意味,“那時還要多謝女官照顧。”
“不必言謝,下官並沒有照顧什麼。”昀笙避開他的視線,“男女有彆,公子睡後林四公子也來了,下官便走了。”
“……鑠睡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是被知樾叫起來的。”秦鑠繼續道,“因為我爹派人喚我,我便離開了。知樾說他困倦,說在我睡的那張榻休息一會兒。”
……
秦鑠說完,謝硯之的眉頭蹙起。
他輕輕嗅著禦酒的酒盞。
“秦公子和林四公子都在那個時候感到困倦?有沒有什麼東西,是你們都吃了而其他人沒有吃的?”
他們今日在宴席上用餐都是和其他一起,隻除了這杯酒,林知樾也沒有喝過……
“不對。”電光石火間,昀笙忽而想起一個被忽視的細節,“青虹姑娘扶秦公子剛到小築和我遇上的時候,桌子上放了一個碗——是小築的醒酒湯!”
林知樾的隨從也恍然“是!是!公子也喝了那醒酒湯,就在等秦公子醒來之後那時候!”
喝完沒多久,秦鑠蘇醒過來,林知樾隨之困倦,二人分開。
“……林四公子睡了多久?”
“睡了約莫一個時辰。”
林知樾醒來之後就心事重重,還對隨從發了脾氣,說要去散心,然後打發他去打聽崔昀笙的事情,一個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