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雲團嚇了一跳,連忙湊上去扶住昀笙,不斷地撫摩主子的後背,用手帕為她擦乾淨嘴角,又招呼小宮女進來把屋子收拾乾淨。
莫非娘娘是最近受寒了?
卻見昀笙怔然不語,眉頭蹙起,若有所思。
半晌,伸出手,往自己的脈搏上一搭。
“……”
雲團隻見向來不動聲色的主子,猛然站了起來,臉上綻放出劇烈的欣喜來。
她何等機靈,立刻就會意起來。
“娘娘,莫不是?”
昀笙興奮望向她,兩隻手顫了顫,緊緊握住她,嘴巴張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但雲團已經明了了她的意思,立刻行了個禮。
“恭喜主子!”
主仆二人握著手,好一會兒,才慢慢平複了心情。
為了防止有誤,昀笙等平靜下來,又給自己把了脈。
少陰動甚,往來流利,指下圓滑,如珠走脈,結果無疑。
算算日子,一個月有餘了,想來是新年中的時候成的。
“奴婢這就派人去興慶宮報喜!”
“且慢!”
昀笙臉上喜色微斂,有些猶豫。
她慢慢往回走,在榻前躊躇,眼神遊離地掃過了鴛鴦茜霞的喜帳,櫃上數不儘的玲瓏珠寶。
都是這不到半年的時間裡,溫禮晏派人送來的。
好一會兒,她才道“先瞞著吧,日子太短了。”
前三個月不穩,眼下皇帝又為母蠱的事情操心。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再等等再說,會更好些。仿佛半路慶功,容易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一種警示。
等到惠音師太將母蠱交出來,這一胎也穩了再說吧。
後宮雖然看上去風平浪靜,實際不然。幸而溫禮晏把事情都接手了,又用先帝冥誕的借口,給了她說辭,現在她可以將永安宮緊閉,好生在宮裡休養。
聽說前些天,寧美人和盧婕妤,就在禦花園裡起了口角,兩邊的宮人還大打出手了。霍淑妃知道此事,罰了兩邊人的月錢,人心正是浮躁的時候呢。
昀笙隻暫且把事情告訴了雲團和步蓮,兩個最信得過的心腹,飲食也一應交給她們二人。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裡,她便什麼也不管,借著困意綿綿,每日吃了睡,睡了吃,閒暇時候抄寫佛經,倒是十分悠閒自得。
難怪都說佛經能安神寧心。
一開始隻是為了應付先帝冥誕,寫得久了,倒是真讓她若有所悟,心性超逸起來,連帶著身子也舒服不少。
這期間,溫禮晏忙得幾乎沒往後宮來過一步。
倒是玉坤宮,三三倆倆的,時不時有嬪妃去請安,熱鬨得緊。
“太後娘娘,這是寧美人孝敬上來的昆山玉美人捶,用著對筋骨好著呢。”
等鶯鶯燕燕們都走了,高明泰上前伺候著,對太後低聲道。
“皇帝的人已經把楚兮顏帶走了?”
太後睜開閉了許久的眼睛,問道。
“是,人從永安宮直接就被馬車接出去了。”
“季遲年呢?”
“還在不杏林中,不過皇帝已經解了他的鐐銬,許他在不杏林中自由走動。”
太後接過那玲瓏剔透,做工十分精致的美人捶,在手裡細細把玩著,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像是對這份獻禮相當滿意似的。
“高明泰,你覺得皇帝待賢妃,比先帝年輕的時候,待昭德文皇後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