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擰了擰眉。
蘇塵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當皇帝！”
“整個天下的皇帝！”
徐天抬頭。
areyoucrazy！
太師傅你這是來耍我的吧？
“天下安危，係與你一身，責任重大呀。”蘇塵拍了拍他肩膀。
徐天還在懵b。
這時候遠處傳來太師母的一聲大喊
“蘇塵，該做飯了。”
“好勒，夫人，我來了。”
蘇塵一溜煙走了。
徐天長鬆一口氣。
這世界終於正常了，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
徐天盤坐在大雪坪上。
浩浩太乙宮，終日飄雪，遍地銀裝。
唰！
一個人落在他麵前。
是人宗掌門蕭秋水。
“掌門師姑，是要帶我去取我娘親留下的東西了麼？”徐天問。
蕭秋水在他身旁坐下。
身上有一股不同於胭脂水粉的花香。
“取東西不急，今日來是有些事情要交代與你。”她麵色嚴肅道。
“掌門請說。”徐天點頭道。
“今年開春後，我便要北行，去天宗參加天人之爭。”蕭秋水道。
“等等，天人之爭，不是已經搞完了麼？”徐天指著自己道，“還是我贏了。”
“那隻是天人之爭的一個前站，真正的天人之爭，是我與天宗掌門楚河……”蕭秋水緩緩道。
聽完蕭秋水說的，徐天再次傻眼。
今天一天被震驚的次數抵得過一年了。
原來，人宗和天宗每十年進行一次天人之爭。
輸的一方，會消失在天地之間。
贏的那一方，會有飛升的機會。
人宗上一任掌門，就飛升了，那還是百年前的事情。
“輸的一方會消失，是什麼意思？”徐天疑惑問。
“這是道門的秘密。”蕭秋水道。
不說就不說唄。
消失？
不是死的意思，天人之爭，也不是生死之戰。
這裡麵肯定有秘密。
徐天秉著好奇，沒有問。
“我北行之前，會把掌門之位傳給落雨蘅。”蕭秋水道，“此次我若是不能歸來，你作為人宗的弟子，要好好輔佐落雨蘅。”
“掌門，你一定能勝的。”徐天攤手道。
他感覺這蕭秋水有點留遺言的意思。
落雨蘅為掌門？
為啥不是蘇塵，他為掌門，那不是沒人敢惹？
“蘇塵不能為掌門，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蕭秋水道。
徐天撇撇嘴。
更重要的事情就是給他媳婦煮飯吃，每天三頓，換著花樣。
這的確需要花費他巨大的精力。
“我一定儘力輔佐落雨蘅小姨。”徐天攤攤手道。
蕭秋水滿意的點了點頭。
……
與蕭秋水聊完，已經是黃昏。
徐天回到蘇塵的小院子，要吃晚飯咯。
對於每餐不同花樣的菜係，不得不說連徐天都很期待。
太師母吃的很開心。
“這麼吃下去，我可是不想走。”徐天邊吃邊道。
“當年你爹來的時候，也這麼說。”太師母自豪道。
徐天一愣。
老爹還來過人宗？
“你爹當年來人宗提親，可霸氣了。”太師母笑著指了指蘇塵道，“可把你太師傅氣得不輕，他那時候說，如果不同意吳蓁嫁給他，他就帶兵踏平人宗。”
徐天扶額。
這真是徐梟能說出的話。
想想老爹那副糙樣，怎麼追到娘親這般仙女的？
肯定是死皮賴臉。
“你爹當年，屁大的個將軍，就要滅我人宗。”蘇塵沒好氣道，“我當時看他那樣，肯定不同意啊，吳蓁嫁給他，那就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你娘硬是要嫁給你爹，在我幫助下，你爹才能進人宗來提親。”太師母大笑道，“提著他親手做的鞋子來提親，當時就把我給震懵了，這個糙漢還會做針線活？瞧瞧，我們現在穿的布鞋子，就是你爹做的。”
。
徐天一頭黑線。
老爹當年還真是彆出心裁。
“你娘嫁給你爹後，你爹還真是一路扶搖直上，成了大乾的大將軍，東征西戰，名震天下。”蘇塵幽幽一歎，“南楚一戰，打了兩個月，最後的決戰，你娘白衣擂鼓，為全軍助聲勢。多少年後，北涼老卒都還會記得那一襲白衣。那之後，徐梟封王，你娘就成了北涼王妃。她與你爹，造就了如今的北涼。”
徐天緩緩喝一口酒。
南楚滅國之戰，他聽北涼老卒講了無數遍。
白衣王妃，手持大涼龍雀。
何等的英姿。
“哈哈哈，小子啊，你娶的長公主，北涼軍是不會認的。”蘇塵大笑道，“你以後接掌北涼，那王妃要求可高了，因為北涼軍隻認大涼龍雀，白衣擂鼓女子為北涼王妃！”
“我娘親那般的劍仙，我上哪找去？”徐天無語道。
“大涼龍雀，會幫你找到的。”蘇塵眨眨眼。
徐天聳聳肩。
聽著他們說著以前的事，儘管有些他聽過很多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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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從未覺得煩。
以前在北涼的時候，徐梟也老說以前的事情。
今年年節沒有在北涼。
否則，他會陪徐梟去那聽潮閣下，那有一座大殿。
擺滿了排位。
那都是北涼軍。
從最先跟著徐梟出遼東的六百騎開始，上麵有戰死的每一位的名字。
徐梟一輩子想著這些兄弟。
娘親一輩子想著徐梟。
“我最後還是很認可徐梟的，吳蓁這輩子嫁給他，是幸福的。”蘇塵幽幽道，“就是啊，太辛苦了。”
“小天，作為徐梟和吳蓁的兒子，你會更辛苦。”太師母突然認真道，“你準備好了嗎？拿到你娘親留下的東西，你肩膀上擔子可就重了。”
徐天攤攤手道
“這不是應該的嗎？我是他們的兒子。”
蘇塵朗聲一笑
“對，是應該的，誰讓你是徐梟的兒子。”
“好，明天我就帶你去取你娘親留下的東西。”
徐天更加好奇了。
娘親留下的到底是啥？
搞得這麼神秘又正式。
這是一個山洞。
如那傳說中的神仙洞府一般，仙氣渺渺。
蘇塵走在前麵。
徐天緊緊跟著。
進來之前，蘇塵就交代要跟著他的步伐，這裡有陣法和機關。
一不小心，要你小命。
徐天暗暗心驚。
什麼東西被這麼嚴密的保護，越發好奇了。
這山洞很深，走了好一會兒，到了一個空曠處。
唰！
剛踏入，周邊的油燈就自動亮了。
正中間有一個台子，台子的上方懸浮著一個‘珠子’。
徐天眯眼望去，認不出那玩意是什麼，暫且稱為珠子。
“那就是你娘親留下的。”蘇塵道。
徐天擰了擰眉。
留下一個珠子？
看上去也沒啥古怪的啊。
這珠子不就是血紅色嘛，稀奇是稀奇了點，也不是天材地寶的級彆吧。
兩人走到珠子麵前。
徐天低頭細細觀看，一臉疑惑。
蘇塵伸手一抓，珠子落在他手心，遞給徐天，道
“吃了它。”
徐天眨了眨眼。
老大，這什麼東西，能吃嗎？
亂吃東西，是會得病的，並從口入啊。
“好的。”
他拿起來，一口吞下。
沒一會兒，丹田處傳來劇烈的陣痛。
他一個沒忍住，坐在地上，額頭豆大的汗珠冒出。
“運功，頂住。”蘇塵沉聲道。
徐天盤坐起來，運功煉化珠子產生的龐大的能量。
比那邪帝舍利還要大不知道多少倍的能量。
丹田處的那個池塘變得生機勃勃，充滿著澎湃的能量。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天的衣服已經濕透。
他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
忽然間，他感覺自己人體的所有枷鎖都打開了。
他能夠吸收天地之力，與自己丹田處的小池塘形成一個循環。
這池塘再也不是無根之水，能夠循環了。
徐天大喜。
我突破陸地神仙了。
眼前的世界變得不一樣，自己似乎能與天地融為一體。
能感知到天地的規則。
也能調動天地之力為己用。
這就是陸地神仙境啊，騰雲駕霧，覆雨翻雲，是真的能做到的。
把握天地規則，他有一種萬物都在掌控的感覺。
“不錯，一舉突破了陸地神仙境。”蘇塵舒一口氣道。
徐天抑製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向蘇塵問
“那珠子是什麼？能讓我突破陸地神仙。”
蘇塵沉吟片刻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這就是你娘從皇宮帶出來的。”
“當年她說過，若是你能入天象，便可以來取珠子，你晉升為陸地神仙，便有能力肩負起北涼了。”
“否則，她寧願你做一個皇室的人質，安安穩穩過一生。”
“至於這珠子是什麼，皇宮能找到答案。”
“有些事情，必須自己去尋找答案，你娘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
徐天緩緩站起。
他目光變得無比堅定。
的確，娘親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
徐梟。
北涼。
都交給我吧。
兩人走出山洞，望著外麵的銀裝素裹。
“小子，過過招？”蘇塵一笑道。
“正有此意。”徐天豪氣頓生。
兩人刹那到了空中，瞬間過招。
這一戰，驚動了人宗所有人。
劍氣縱橫，直衝九霄。
虛空似乎都要被打碎。
落雨蘅美目撲閃，一臉不敢相信。
初見徐天，他才是金剛境。
如今，他已經是陸地神仙了。
這才短短半年。
這還是人嗎？
並且與小師叔不相上下，簡直不可思議。
“太師傅，注意了。”
徐天狂笑一聲。
他施展風後奇門加燃劍。
驟然出現在蘇塵麵前，一劍劈下。
轟！
山頂的雲海被劈成兩半，仿佛劈開了天門。
蘇塵一個踉蹌，差點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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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暗暗心驚。
自己全力一劍，還是動不了太師傅。
“不錯了，小子，這天下你都去得了。”蘇塵豪氣大笑。
“薑還是老的辣啊。”徐天撇撇嘴。
兩人落回地麵。
站在大雪坪上，硬著呼嘯的寒風。
仿佛站在了世界之巔。
“當年你娘，也是劍道天才，嘴裡還說著長江後浪推前浪。”蘇塵道，“想你這麼大的時候，她就跟我約定，要在劍道頂峰相見。
嗬嗬，這麼多年過去了，小子，你娘的願望就由你來實現吧。我也沒有抵達劍道頂峰，我們就在劍道頂峰相見吧。”
“是，太師傅。”徐天大笑道，“到時候，我來長江後浪推前浪。”
“我等著。”蘇塵豪氣道。
……
翌日。
人宗掌門，當朝國師蕭秋水，帶著徐天和長公主登上太乙宮。
率領整個人宗弟子，祭拜道祖。
同時，為這一對即將成親的新人祈福。
高台之上。
一身雪袍的徐天，衣帶飄飄，如那謫仙人一般。
一襲白的長公主，豔麗無雙，就是那仙宮的仙子了。
所有人都認為，這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徐天牽著長公主。
兩人眼光冰冷，都是在做戲。
隆重的儀式過後，他們啟程回京。
出來這麼多天，徐天也想念京城的趙盼兒，程少熵她們。
當天，他們就出發，離開了人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