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喝了幾口酒，道
“其實我有一個願望，就是北涼這些將種子第，與世子你，能夠像當年我們跟著王爺一樣。哎，那樣的日子，才有意思。”
“我們爬冰臥雪，生死與共，從戰火裡走出來。”
“北涼的年輕人也都能跟著世子，從戰火裡走出來，那才是不敗的北涼。”
徐天攤手一笑。
北涼老將，多少人有著燕大鸞一樣的想法。
可這不可能實現了。
時代不同，那些將種子弟，很難與他徐天一條心。
徐天也不需要那些將種子弟，他會組建屬於自己的團隊。
“燕叔叔，這麼說起來，你從心裡還是希望我接手北涼的。”徐天奸笑著道。
“你特娘的少跟老子套近乎，老子現在依然支持陳知報。”燕大鸞道，“除非，你證明給老子看，你比陳知報強。”
徐天不置可否的一笑。
涼風吹過，眼前的老將軍，縮了縮身子。
將軍終將老去。
燕大鸞有一天也會像何中虎一樣，離開北涼軍。
或許牽著自己的一匹老馬，什麼都沒留下。
將軍老去三軍散，一夜青山儘白頭。
徐天擰了擰眉。
有我在，北涼不會散。
……
冀州世子煌朝五萬大軍被北涼世子徐天一萬大軍全滅的消息，在北齊迅速傳播。
四大公子之一的煌朝，狼狽的逃回了冀州。
高傲的冀州世子，成了大齊的笑柄。
隱泉水榭的黑封息，最先知道這個消息。
他沒有嘲笑冀州世子，而是震驚那大雪龍騎的強大。
冀州鐵騎的戰力，他是清楚的。
看來著北涼世子徐天，是個未來的對手。
白楓夕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一點兒也不震驚。
徐天那個家夥，比黑狐狸還狡猾。
而且，她在陵州的時候，是聽過大雪龍騎的傳說的。
“一萬打五萬，還是冀州鐵騎。”白楓夕自言自語道，“那大雪龍騎的戰力實在是恐怖，得有機會去陵州看看，那個家夥是怎麼練出來的。”
想到陵州，她嘴巴之中不時嘀咕著某人，漂亮的大眼睛之中帶著幾分怒氣。
那家夥不僅親了我，還打我屁股。
這個仇，本姑娘一定會報。
……
這一次涼齊之戰，雙方沒有大打。
原本北齊也隻是各州自己出兵，來搶糧的，沒有要與北涼拚命的意思。
開春後，北齊草原牛羊快速恢複，他們也就沒了繼續打下去的決心。
煌朝襲擊幽州失敗後，涼州關外的四十萬大軍分成四路，隻是與北涼交戰了五次，便退去了。
許多北涼將領很是遺憾。
搞了半天，雷聲大雨點小。
這特麼打的很不過癮。
涼齊之戰，就在這個春暖花開的季節結束了。
徐天讓青鳥率領那一萬大雪龍騎的回陵州大營，自己則是回涼州王府。
徐梟早就料到此次涼齊不會大打。
所以他隻是戰前去了下涼州關外，後來就回到王府了。
父子兩人，又是一人一壺酒，邊飲邊登清涼山。
徐梟時而咳嗽一下。
“老爹，你以後飲酒得減量，你這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啊。”徐天攤手道，“可彆想這麼快把北涼甩給我啊。”
“老咯，不服老都不行。”徐梟一笑道。
徐天心中沒來由的一痛。
老了？
徐梟怎麼會老了？
在徐天心中，天下人都怕的人屠徐梟，是不會老的。
他會一直撐著北涼，護著徐家。
“你不老，單槍匹馬能嚇退五萬大軍的人，怎麼會老。”徐天道。
徐梟嗬嗬一笑，道
“人都是會老的，大乾的老皇帝，英雄一世，雄霸天下，還是老死了。”
“爹不怕死，不過爹還不想那麼快死，爹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呢，總要把北涼穩妥的交給你。”
徐天撇撇嘴，假裝不在意。
徐梟猛喝一口酒。精神好了不少，沉聲道
“你師傅死前，在北齊那邊有些布局，是時候啟動了。”
“本來，他是要自己去啟動那些暗子的，可他不在了，這件事隻能落在你這個徒弟身上了。”
徐天並不驚訝。
當年徐梟馬踏江湖，有打亂世家。
那個時期有許多人逃去了北齊，北齊各州也接受了來自中原的高手，世家等。
當時，北涼軍師趁機派出不少諜子混在裡麵。
十多年過去了，有多少還忠於北涼，有多少變了心。
天知道。
“那些暗子中，有些成了當地數一數二的大族，有些成了大官，嗬嗬，如果可用，會是北涼的大助力。”徐梟道，“這是你師傅留給你的，你需要親自走一趟北齊。”
“師傅留下的，我自然得去。”徐天點頭道。
“這一次，你孤身去，不帶任何人，你的行蹤決不能泄露。”徐梟認真道，眼中有擔憂。
“多大點事，正好瞧瞧北齊的江湖。”徐天雲淡風輕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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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梟拍了拍他的肩膀。
似乎一切儘在不言中。
作為他徐梟的兒子，有些事隻能他去辦。
徐天看著身邊的老頭，心中五味陳雜狂。
徐梟終究是會老。
他的擔子，隻能這個做兒子的來繼續挑起。
夜。
下了一場春雨，嘩啦啦的響。
一身薄紗的程少熵，靠在徐天的懷抱中，望著窗外的大雨。
徐天輕撫這她的秀發，淡淡的清香撲鼻。
程少熵的三千青絲隨風飄著。
大雨的聲音，掩蓋了她發出的聲音。
春雨唰唰的拍打著窗台。
程少熵有些傷感，因為徐天又要出遠門了。
這一次去的還是北齊，充滿了危險。
可她沒有去阻止徐天。
她知道她的男人，有大事要去辦。
“這一次去北齊，要去多久？”她輕聲問。
“少則兩三個月，多則半年吧。”徐天一笑道，“我這次是秘密出行，會用一個羅網的身份傳信回來，你坐鎮王府，來處理這些密信。”
程少熵溫順的點頭，那雙漂亮的眸子透著濃濃蜜意。
徐天撫著她那清涼的發絲。
如今有程少熵坐鎮王府，主導諜報網。
盛明蘭在陵州，主導陵州商貿。
還有潛伏在京城的趙盼兒，主導京城的商貿，最近來信說，她已經成為京城商會會長了。
紅顏知己都很給力啊。
……
徐天在王府呆了十天。
白天陪林黛玉，晚上陪程少熵。
白天陪程少熵，晚上陪林黛玉。
十天後，他一人一馬出了涼州，向著北齊去了。
穿暖花開的季節，徐天慢悠悠的向北，一路欣賞景色。
北涼與北齊停戰，商貿就更加繁榮了。
從北齊來的商隊，大部分都是去陵州的，也有從陵州去北齊的。
來來往往，很是一派新氣象。
徐天用幾壺酒，就混進了一個商隊，他們是北齊兗州的商隊。
他們帶的貨物，在陵州賣完了，大賺了一筆。
於是，又在陵州購買了許多茶葉，瓷器，絲綢等，運回兗州，到時候賣掉，又會大賺一筆。
徐天揉了揉眉。
古代的商業邏輯，就是這麼簡單。
“徐良小哥，你是從中原來的，去過京城麼？”一個粗獷的漢子道，“據說京城比陵州還要大，還要繁華。”
徐天化名徐良，把自己偽裝成一個中原小世家子弟，出來遊學的。
整個中原讀書人，都有負笈遊學的傳統。
隻不過，這些年那些學子喜歡把自己打扮成少俠的樣子。
“去過一次，那地方勳貴豪門忒多了，一不小心就得罪人。”徐天攤攤手道，“住的吃的，都死貴死貴，我也就和朋友們呆了十來天，見了幾個所謂的小公也小侯爺。嘖嘖，還有水靈的豪門大小姐，可惜，隻敢遠遠看看。”
“哈哈哈，你小子還不是個敗家子啊。”粗獷大漢豪笑道。
“我家就有個幾十畝地，在小地方也隻是個小望族，去京城彆人都看不上眼。”徐天一笑道，“所以啊，這次遊學就不去京城了，就來這北邊走走。”
他一邊說一邊稍微看向一邊的馬車。
馬車裡是這個商隊的主人。
走了這麼多天，一直沒見到真人。
粗獷漢子叫老王，是這個商隊的護衛之一。
徐天之所以選擇跟這個商隊。
是因為那商隊主人的車夫，一個白發老者。
此人是一個一品高手，儘管他刻意收斂了自己的氣息。
但徐天如今是陸地神仙境，還是能感知到的。
老者雖然滿頭白發，但是那一雙手臂，鋼筋有力，一看就是個煉體的家夥。
商隊中有如此恐怖的高手，肯定不簡單。
要麼這個商隊不是表麵上的商隊；要麼這個商隊的主人，身份很不簡單。
徐天不動聲色，與他們混在一塊。
沒兩天，商隊就到了北涼與北齊的關口，倒馬關。
出了倒馬關，就是北齊兗州地界了。
商隊在倒馬關暫時休息，補充水和食物，接下來會有一段山路，才能到兗州的第一個小城，叫桃霞城。
徐天給水袋裝滿了水，立在路邊休息。
那馬車上的商隊主人，終於下了馬車，居然是一個女子。
一襲淡紫色長，絕美的身姿凹凸有致，曲線曼妙。
她帶著麵紗，舉手投足，貴不可言。
似乎是從馬車裡出來，呼吸下新鮮空氣，隻是走了兩步，站在路邊。
那個車夫站在她身旁，銳利的目光小心觀察著周圍。
一陣微風吹過，吹起了她的麵紗。
徐天看到一張驚為天人的臉。
次奧，是個大美女。
她的樣貌，不輸大乾長公主趙雲貞。
那五官不僅絕美，還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能夠與天下第一美人趙雲貞相媲美。
徐天暗暗心驚。
一個商隊的主人，是這樣一個美的驚心動魄的美人，著實奇怪。
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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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傳來，一支北涼騎軍經過。
“陳知報！”
那個車夫，低聲驚呼一聲，儘管聲音很小，但徐天還是聽到了。
帶著麵紗的女子明顯一驚，絕美的身姿顫了顫。
那支北涼騎，為首是一個白袍將軍，氣度瀟灑，英姿勃勃。
他就是北涼小人屠，僅次於徐梟的二號人物，陳知報。
徐天沒想到會在這倒馬關碰到陳知報。
他本想躲開，可已經來不及了。
陳知報目不斜視，策馬而過。
徐天總感覺他發現了自己。
他剛剛稍微有些緊張，尼瑪，這才出門就被陳知報發現了。
可更緊張的居然是那商隊的主人和那個車夫。
陳知報過去後，他們都小小舒一口氣。
徐天更加篤定。
那個女的身份不簡單，還有那個車夫，居然認得出陳知報。
……
商隊休息了半個時辰，繼續出發。
過了倒馬關，就到了北齊兗州地界。
這一邊的關口，有兗州軍守衛，不過排查並不嚴格，很快就放行了。
徐天與老王並駕齊驅。
“接下來要走一段山路，明天就能到桃霞城。”老王道。
“這路上會不會有山匪？”徐天皺眉問。
“山匪自然是有的，不過像我們這般大的商隊，一般山匪不敢下手。”老王自信道。
徐天含笑點頭。
日落時分，商隊尋找一個合適的避風位置，露營。
沒有辦法，隻能在野外過一夜。
“這一點還是北涼做的好，商路上都有驛站和客棧，不至於露宿野外。”老王坐下來道。
徐天扶額。
心想，你也不想想，老子花了多大的代價開辟商路。
“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徐天道。
他隨便吃了點餅，找一處躺下。
雖然閉著眼睛，但是耳朵卻聽著周圍的一切。
月朗星稀。
到了半夜，徐天突然睜開眼，有大隊人馬靠近。
“山匪來了。”守夜的人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