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上，聳立著一座高達五丈的巨大石碑。
肅穆莊嚴，雄偉壯觀。
上麵是四個大字英靈永存。
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
徐梟站石碑之前，鼓聲樂聲突然響起。
是那煌煌北涼鎮靈歌。
“北涼參差百萬戶，其中多少鐵衣裹枯骨……”
他們齊聲頌唱。
歌聲蒼涼雄壯。
第一次參與這樣大祭的宋東明，陳錫亮，崔北枳等，無不動容。
被這樣的北涼，深深震撼。
程式作為軍人，就更有感觸了，這樣的北涼，才是他心之所向。
站在下方的程少熵，盛明蘭她們，心中都湧起熱血。
徐梟焚燒祀文，朝著石碑躬身拜。
祭祀過後。
就在石碑前的廣場上，舉行盛宴。
徐梟在最高處的主位上。
左右下方，依次而下是北涼的文武官員。
徐天的位置就在左側下方第一個。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人齊齊朝徐梟拜。
徐梟站起來，手裡端著一碗酒，朗聲道
“這世上沒有千千歲之人，卻有澤被萬民之功業，二十多年來，孤滅五國，定春秋，鐵騎踏江湖，掃門閥，鎮西北。”
“今日天下一統，四海之內英雄，可有誰？能勝孤一籌？”
“孤！今日當不當受眾卿這一杯賀酒？”
不光光是徐家老卒，後麵到的宋東明，程式等人，也都是心潮澎湃。
眾人斷起酒杯，齊聲道
“大王當受！”
“大王當受！”
“大王當受！”
但是，徐梟並沒有飲那杯酒。
他把酒灑在石碑之前，朗聲一笑
“這杯酒，孤不當飲。”
“這杯酒，當祭陳邛，祭許大勇，祭典偉，祭李亦三，祭王妃，也祭南楚劍皇，祭二十多年來，為定亂安民，將熱血灑入地下的將士英靈。”
眾人無不動容。
此時的徐梟，霸主之姿儘顯。
他就是那春秋定鼎之戰的王者。
徐天卻有另一番感受。
徐梟老了。
自古美人歎遲暮，不許英雄見白頭。
徐梟這一輩子，從小卒到異姓王。
一將功成萬骨枯，大江東去，是流不儘的英雄血。
他的心裡，裝了多少悲愴。
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酒宴至一半，徐梟再次站了起來，朝徐天招了招手。
徐天走到他身旁。
眾人都停下了，都知道，接下來才是整題。
徐梟豪氣一笑，指著徐天朝眾人道
“眼下又是一個大爭之世，孤的兒子，徐天，會帶著大家進入一個新的時代。”
“孤不爭，但是孤的兒子要爭，而且要爭的光芒萬丈。”
“孤的兒子，是要平天下的。”
“諸位，今日開始，孤傳位徐天。”
眾人被這番話，激的熱血沸騰。
宋東明為首的一幫人，立馬朝徐天跪拜
“參見涼王，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這一拜。
其他人也都全部跪拜。
“參見涼王，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參見涼王，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參見涼王，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徐天望著下方數千人。
他心中有火一般的豪情。
這一日，徐天繼承涼王。
……
宋東明給朝廷上了一封奏折。
說明了徐天繼承涼王位，奏折上把北字去掉了，而是涼王。
一字王與二字王，那區彆是很大的。
雖然說實際上，徐梟就是一字親王，可朝廷明麵上都是北涼王。
如今，沒有皇帝聖旨，北涼居然自己改成了涼王。
皇帝看到奏折後，勃然大怒。
北涼是要反了嗎？
張居正一句話差點把皇帝氣死。
“北涼沒有反，他們在催要漕糧呢。”
皇帝一口老血，差點要把這個丞相按在地上摩擦摩擦。
“陛下，臣覺得可以下一道聖旨，就封徐天為涼王。”張居正道，“陛下，這個涼王與之前的北涼王是有大區彆的，涼王的藩底擴大了一倍多，包括了兗州和雍州。陛下，你下這道聖旨，就說明涼王是大乾的藩王，那麼兗州和雍州，也是大乾的土地。”
皇帝揉了揉眼。
不得不說，這是個好主意。
至少，以後，後世史書記載。
在朕的這一朝，大乾的疆土擴張到了兗州和雍州。
這是多少帝王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情。
“丞相，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乾帝沉聲道。
“陛下，那漕糧的事……”張居正問。
“給吧給吧。”皇帝擺手道。
張居正領命而去。
他看著那封奏折，心中暗暗想。
宋東明這廝，是個無恥的人才。。
真特麼會找時候開口。
老夫真想見見這廝，幾十年了，從來沒有一個人，讓老夫這麼想打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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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城。
威武王也收到了徐天為涼王的消息。
他淡然一笑
“這樣的徐天，才有資格成為本王的對手嘛。”
“北涼三州再加上兗州和雍州，嗬嗬，涼王地盤與我差不多大了。”
一旁的玉無源一歎
“這涼王若是北征，肯定會聲勢浩大。”
“而且，是他成為涼王後的第一次北征，定是鉚足了勁。”
威武王毫不在意道
“本王就怕他人來少了，希望他主力儘出。”
“本王一戰打掉他的全部主力，那這南下之路，就平坦了。”
玉無源也是一笑。
他們準備了這麼久，等的就是徐天的北征大軍。
有天南關，有天啟城。
他們信心十足。
兩人繼續對弈，雲淡風輕。
“對了，咱們那位長公主最近是不是太安靜了？”玉無源問。
“哼，她應該在等。”威武王道，“論起玩權謀，她可是我們的大前輩，不能小看了她。”
“我這不是擔心她頹了麼，那還有什麼勁。”玉無源一笑。
下雪了，起風了。
威武王目光向南。
……
涼州，王府。
徐天送走了最後一批官員。
大宴之後，各地的官員陸陸續續回去。
徐天都親自相送，與他們聊幾句。
這最後的一批，就三個人，西線主將劉鐵霜，東線主將褚祿峰，還有步軍統領燕大鸞。
“老燕，看起來，你還是不服氣的樣子。”褚祿峰道，“咋地，還想著陳知報呢？人家現在是蜀王，要不你去西蜀？”
“滾你大爺的，你少來挑撥我和新王的關係啊。”燕大鸞怒道。
“老褚，你蹦q的這麼厲害，彆有用心吧？”劉鐵霜道，“你是想打壓我們兩個，好成為北征主帥？”
褚祿峰被看穿後，一臉尷尬。
燕大鸞和劉鐵霜都比褚祿峰大，早就看出了他的小九九。
“王爺，反正這次北征，主帥肯定得是我。”燕大鸞道，“上一次，你就把我扔在了虎頭關，這一次，輪也輪到我了”
“燕老將軍，你都一把年紀了，就彆折騰了，打仗的事情，交給我們。”褚祿峰道，“你看老王爺，都交權了。”
“你再說老子老試試？有種打一架。”燕大鸞怒道。
“你們先打，贏了的那個，再跟我打。”劉鐵霜道。
徐天微笑著看他們爭執。
他拍了拍手道
三人大笑。
而後覺得不對，燕大鸞問
“總得有個總帥吧？三路大軍協調啥的。”
徐天伸手指了指自己道
“那肯定是我啊。”
“怎麼？不服氣？要麼咱們以武定勝負？你們三個一起上。”
三人連忙搖頭。
比武？
開玩笑！
王爺是陸地神仙，一巴掌就能把三人拍扁了。
三人也是滿意了，高高興興的走了。
徐天走回梧桐苑。
見程少熵在指揮丫鬟清掃。
盛明蘭在與裴葦葦下棋。
“青鳥和紅姝呢？她們不是回來了麼？”徐天朝程少熵問。
“徐叔叔把她們叫走了。”程少熵表情古怪。
徐天擰了擰眉。
這八成是為了定誰位涼王妃了。
……
王府正殿。
徐梟麵前站著的是紅姝和青鳥。
看樣子，紅姝和青鳥似乎要打起來了。
徐梟一臉頭疼道
“得，讓你兩物色，你兩一人支持一個。”
“這咋辦？總不能你們誰打贏了，就選誰支持的吧？”
青鳥聽不下去了，道
“老王爺，沒你這麼不靠譜的，你是王爺的爹，你把這事推給我們兩個。”
徐梟一聽，怒了道
“在我眼中，你們就是徐天的姐姐，這事你們不操心，誰操心？”
“還有，青鳥啊，你越來越膽大了，什麼叫老王爺？我老嗎？”
青鳥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紅姝也跟著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關於定誰位王妃，三人最後沒有形成統一意見。
紅姝支持程少熵。
青鳥支持盛明蘭。
徐梟不知道該支持誰。
三個人，居然形成不了二比一的局麵。
“這事，不急吧？”紅姝道，“況且，我們是不是該問問世子的意見？”
“他知道個屁，涼王妃這個位置，有多重要，你們知道吧？”徐梟攤手道，“可能就是未來的皇後。”
“可王爺不一定選程少熵和盛明蘭啊。”青鳥道，“我在兗州的時候，感覺那華淳染也不錯，直接建議她父親把兗州王的位置傳給王爺，這魄力，倒是很有皇後風範。”
“皇後怎麼能是北齊女子？”徐梟搖頭道。
“老王爺，你這不對了，王爺以後是要平定天下的。”紅姝道，“不分北齊，北涼，大乾。”
“這麼說起來，還有個白楓夕，青州女王，身份更尊貴。”青鳥道。
“這小子不像我，我就喜歡一個人，王妃的位置哪有這麼麻煩？”徐梟無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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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青鳥和紅姝同時一笑。
徐梟轉身走了。
這事暫時定不下來，就再看看。
是應該問下當事人的意見。
此時，當事人正在和宋東明聊天。
兩人在聽潮亭上，並肩而站，看著聽潮湖中萬尾錦鯉翻騰。
“王爺，王妃的位置適合早點定下。”宋東明道，“家和萬事興，一個穩定的後院很重要。”
“我現在後院很穩啊。”徐天攤手。
“嗬嗬，那是現在，我敢打賭，不久的將來，你的後院看不見的刀光劍影，不弱你在外大戰。”宋東明道，“未來王妃，我倒是有個建議人選，兗州的華淳染。沒有想乾涉你的意思啊，純建議，那姑娘，有魄力有手段有格局。她為後，能穩定你的後院。”
徐天擰了檸眉。
華淳染七竅玲瓏心，的確很合適。
隻是選她，會傷了另外人的心啊。
……
越來越靠近年關。
徐天這個新王，也沒有出遠門。
就呆在王府，每天都在見不同的人。
他需要穩定北涼當前的局勢。
給一些人吃下定心丸，當然也敲打敲打某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