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該要給你的。”
葉竹君將一對翡翠鐲子戴在顏姒手上。
“這是你奶奶傳給我的,原本我也要傳給你,可江家有規矩,得懷孕三個月後再給,我想著,萬一我等不到那個時候……”
“媽,您彆這麼說。”
顏姒心裡酸澀得很。
她是醫生,知道癆病有多難治,婆婆的病情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這麼多年被昂貴的藥材給吊著,底子仍是弱,身上常年散發一股藥香,顏姒也曾試過食療,可婆婆根本吃不下幾口。
“好,媽不說。”
葉竹君擦擦眼角的淚,“先下樓去吃飯。”
顏姒扶著她下床。
晚飯後,她陪著長輩們聊天,話不多,多聽,奶奶一直護著她,知道她在這兒無聊,讓她自己玩去。
顏姒走到外麵的遊泳池,躺在搖椅上,夜間的風浸潤了水麵的濕氣,吹在身上從腳踝開始起冷,她麻煩下人幫忙拿一張薄毯過來。
她把一對鐲子戴在一隻手腕上,抬起手,對著光看,成色上等,年歲深久也沒任何瑕疵,水麵映著燈光,泛起的粼粼白光如浮光掠影一般在鐲子上跳躍。
身上忽然落了一條展開的毯子,她抓著邊角往上提了提,要說謝謝,抬頭卻對上江硯黎的臉。
他掀開毯子,挨著她躺下,搖椅用力晃悠,顏姒被擠得腰側都抵到扶手上了。
皺眉道“你做什麼呢!”
“當著親戚的麵說我不行,調皮完了就把我扔在那不管,吃飯也離我遠遠的,想乾嘛,貧嘴完了不打算哄好我了。”
顏姒臉上有明顯的反感,“我說錯了嗎,難道不是你不肯要孩子?”
江硯黎臉上本就沒什麼表情,眼神一寸寸沉下來,盯著人看,就有種頭皮發麻的壓迫感,他嗓音放沉“顏姒,跟我認真的?”
“哪方麵?”
“生孩子。”
“哦,”顏姒淡了臉色,“現在不想了。”
“你想要那我們就生”這句話已經到嘴邊了,江硯黎給咽了下去。
他用力咬合,側臉上骨骼線條突了突,克製著,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手指戳她腕上的手鐲,鐲子相碰撞發出丁玲的聲響,“媽給的?”
“嗯。”
“她和奶奶倒是什麼好東西都隻給你,給你寵得沒邊了。”
顏姒不想接他的話。
身後是幾麵落地窗,親戚都在,隻要往這兒看,都能看見她和江硯黎躺在這兒。
像什麼樣子。
她要起來,奈何躺椅太難找支撐點,抬起的身子被他給拉了回去。
江硯黎捉過她的手,往她手裡放了個冰涼的東西。
“戒指上有條劃痕,不知道怎麼弄的,我拿去修複過了,你不想戴手上,那戴脖子上也行,就是鏈子扯壞了,我找了條差不多的,以後彆扔了。”
顏姒眼色跳了跳,低頭看,手心裡是她摘下的戒指。
“我給你戴上?”
江硯黎撚著戒指,往上提,顏姒突然往回攥,避開了他的手。
“江硯黎。”
“嗯?”他側看她,手枕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