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進行到這一步,大家心裡都已經默認,連環奸殺案的真凶大概就是齊鳴沒跑了。
隻不過齊鳴現在重傷昏迷,大夫說他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所以司不平隻能讓內衛將他看管起來,等他醒來後再正式提審他。
此時已經是深夜,賓客們看完了熱鬨,自覺接下來的事情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了,想要告辭離開。
燕辭晚對那個上了鎖的木匣很感興趣,她拔下發簪插入鎖眼,想要把鎖撬開。
奈何這鎖比皓月齋書房的門鎖要精巧許多,她用發簪捅了好幾下,都沒能把鎖捅開。
她打算放棄撬鎖,準備找內衛借刀,直接暴力破開。
蕭妄伸出手“能否讓我看看?”
燕辭晚很詫異“你還會開鎖?”
“嗯,以前看過百鎖通誌,學了些皮毛。”
事實證明蕭妄這書沒有白讀,他找燕辭晚借來銀耳環,然後把耳環的掛鉤掰直,變成一根細細的銀線,隻將銀線末端捏出個小小的彎鉤。
他將銀線插入鎖眼,左右扭動,找準位置後在往外一拉,鎖便開了。
木匣被打開,裡麵果然是一些金銀財物,其中有一條汗巾子吸引了燕辭晚的注意力。
她拿起汗巾子仔細看了看,忽然出聲。
“諸位還不能離開!”
賓客們腳步一頓,齊齊看向她,不明白這個小小婢女還想乾什麼?
燕辭晚緩緩說道“齊鳴方才跟我說,他並未殺人,那九名被害女子的死與他無關。”
朝遠之本就看她不順眼,此刻忍不住出言譏諷。
“你方才還振振有詞地指認齊鳴是真凶,現在又突然改口說他沒有殺人,如此反複無常,你說的話還能相信嗎?!”
燕辭晚早就料到會有人質疑自己,她絲毫不慌。
“那些被害女子身上的傷痕的確出自齊鳴之手,但殺害那些女子的卻另有其人。”
司不平對她的話頗感興趣,下令讓賓客們暫且不要離開。
沒想到案子還有後續,賓客們倒也不怕麻煩,他們齊刷刷看向燕辭晚,想看看她還能查出什麼驚天大瓜?
在場唯有朝遠之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懇求道“內子尚在病中,我放心不下,大閣領可否行個方便,準我與犬子先回去照料內子?”
司不平沒有直接給出答複,而是將這個問題拋給了燕辭晚。
“寧辭你覺得能放他們父子回去嗎?”
燕辭晚毫不猶豫地道“不行!”
朝遠之皺眉“我們留下來也幫不上你們的忙,為何不能放我們回家?”
“因為我懷疑齊鳴還有個同夥,現在那個同夥就藏在你們之中。”
燕辭晚此話一處,令在場所有賓客都變了臉色。
朝遠之的反應最大,他迅速反駁“不可能!你根本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齊鳴還有同夥,退一步說,假設他真有同夥,也可能是他身邊親近信任的人,怎可能會牽扯到我們這些外人?!”
其餘賓客紛紛點頭附和,表示讚成朝遠之說的話。
他們都覺得燕辭晚是在胡說八道,他們之中不可能會有殺人犯的同夥。
此時燕辭晚臉上的淚痕已經被擦乾淨了,隻有眼尾還有一點兒紅紅的痕跡,她環顧在場眾人,麵對眾多質疑的視線,她始終是不慌不忙,一副儘在掌握的沉穩模樣。
“朝參軍莫急,聽我慢慢道來。那九名被害女子都是先被迷暈擄走,再被淩虐,最後被殺死拋屍,要完成這一係列操作,且不留下任何痕跡,一個人是很難做到的。我曾從一名幸存的被害者中獲知,齊鳴在淩虐被害者的時候,身上有很重的酒味,想必他是喝了很多的酒。他本就醉得不輕,再加上淩虐受害者需要花費不少力氣,等做完這些他還如何能生生悶死受害者?這不合理,所以我懷疑凶手並非隻會有一人,齊鳴定然還有個同夥。”
朝遠之猜測她口中所說的幸存者,很可能就是他的女兒朝露。
他生怕彆人追問那個幸存者到底是誰,那樣一來朝露的聲譽就毀了,連帶著朝露和蕭妄的婚約也會黃了。
因此他迅速接話道。
“就算你分析得有道理,齊鳴真有幫手,最大可能是他身邊信得過的人,比如說他身邊的隨從小廝,亦或者他家裡的護院,甚至是他的父母老師,他們都比我們這些外人更有嫌疑。”
齊家剛出事,朝遠之就這樣說,為免有落井下石的嫌疑,可在場眾人都點頭表示認同,因為他們都想撇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燕辭晚不疾不徐地說道“原本我也是懷疑齊鳴身邊的人,像是奴仆之類的,他們的賣身契被捏在齊鳴手裡,齊鳴能夠隨意驅使他們去做任何事情,我甚至還懷疑過齊鳴的父母雙親,畢竟齊鳴是他們唯一的孩子,有時候父母為了保護孩子,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的。但是,那個同夥做錯了一件事,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栽贓陷害我。”
她說到這兒,視線落在了朝遠之和朝樾身上。
朝遠之心裡莫名一跳,那種不安的預感越發強烈。
他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從容自然,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你是說從聽風小院搜出來的香囊嗎?當時我也在場,我已經問過家裡所有人了,沒人知道那個香囊是怎麼來的,你可不要胡亂懷疑人。”
“假設同夥是齊鳴身邊的奴仆隨從之類,那時候我還從未見過齊鳴,與整個齊家都沒有任何關係,他們怎麼會想到要栽贓陷害我?天下之大,他們為什麼偏偏選中我當替罪羊?”
朝遠之答不上來。
“自我從昏迷中醒來後,就一直待在朝府後院之中,我身邊一直跟著人,因此朝參軍應該很清楚,我從未接觸過外人,與齊家更是毫無牽連。直到我醒來後的第五天,我因為得罪了朝參軍和朝樾,我怕被你們父子報複,不得已悄悄離開朝府。誰知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匿名舉報,說我是連環奸殺案的凶手,於是捕快找上門,從我居住過的聽風小院搜出罪證。相州城內,與我有仇怨的人隻有你們父子,最有動機陷害我的人自然也是你們。”
燕辭晚說到最後,語氣加重,聽得朝遠之心頭發緊。
他一字一頓地道“這些都是你沒有根據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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