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對方出言不遜,蕭妄依舊維持著溫和有禮的儀態,他道。
“這兩位是我的朋友,她們恰好也要去長安,我與她們順路,便一道同行。杜二你來到衛州,此事杜老夫人可曾知曉?”
杜淩洲麵上表情一僵,旋即若無其事地道“自然是知道的。”
說完他就騎馬離去。
這時李乘歌已經回到蕭妄身邊,李乘歌慢悠悠地道“杜二肯定撒謊了,杜家現在就隻有他一根獨苗,杜老夫人把他護得跟眼珠子似的,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凍了,肯定舍不得讓他跋山涉水來這麼遠的地方,這廝一定是瞞著家裡偷跑出來的。”
蕭妄從杜淩洲方才的反應就已經看出來,李乘歌所言應該是對的。
“不用管他,我們先回船上去吧。”
一行人朝著渡口走去。
燕辭晚發覺身後有人在跟著,她忽然回頭,一下子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杜淩洲主仆二人。
他們沒想到燕辭晚會突然回頭,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此時再想躲起來已經是徒勞。
於是杜淩洲乾脆不躲了,他騎著馬光明正大地來到渡口。
李乘歌指著他道“你居然跟蹤我們!”
杜淩洲麵不紅心不跳地扯謊道“可笑,我跟蹤你們有什麼好處嗎?我來這兒是為了坐船!”
此刻渡口旁邊就隻停著一艘船,便是燕辭晚和蕭妄等人乘坐的那艘船。
杜淩洲找到船把事,付清船資,隨即他就帶著隨從和馬登上了船。
見狀,蕭妄和李乘歌也沒辦法,隻得和燕辭晚等人一起回到船上。
船隻從新揚帆起航。
為了打發時間,燕辭晚打算學習彈奏《歸人》,她沒有琴,隻能向蕭妄借琴。
接下來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從她屋裡穿出的琴聲。
起初她彈得磕磕絆絆,等到熟悉了琴譜之後,她彈得越來越流暢。
轉眼又過去了五天,她今日照例在船上練琴,忽而聽到一陣簫聲,那簫聲伴著她的琴聲起起伏伏,悠揚婉轉,極為和諧。
燕辭晚聽出來了,這是蕭妄的簫聲。
她唇角微勾,指尖輕巧地撥弄琴弦,與對方合奏完了整首曲子。
待最後一個音調結束,蕭妄放下短簫。
他站在甲板上,濕潤的風迎麵吹來,此時天氣已經轉涼,但他絲毫不覺得冷,他輕輕摩挲手中的短簫,細細回味方才那一曲琴簫合奏。
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是杜淩洲的聲音。
“蕭六!你為什麼要一聲不吭地離開東都?”
蕭妄轉身看向他,道“這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
杜淩洲看到他手裡拿著的短簫,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惱怒地道“你除了彈琴吹簫這種娘們唧唧的伎倆之外,你還會些什麼?我就不明白了,長安城中那麼多優秀兒郎,曲七娘如何偏偏就看上了你?!”
蕭妄將短簫收入寬大衣袖之中,淡聲道“我與曲七娘並不熟悉,望你慎言,莫要影響了曲七娘的聲譽。”
說完他就要離開。
杜淩洲伸手攔住他的去路,神情很是凶狠“你少在這兒裝君子!你這種道貌岸然的家夥,最會騙人了!今日你必須要跟我比一場,你若贏了我,你我恩怨就一筆勾銷,若你輸了,你就要認我做老大,從今往後你都得聽我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