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夫,有你的信,城裡的來的。”郵遞員送信上門。
李映棠湊近圍觀,信封的寄信人一欄未署名,隻有地址“西城區永巷1號,誰啊,不寫名字竟然能郵遞。”
“是那家人。”秦霰臉色稍沉,信封隨手扔進垃圾桶。
走到床邊整理她新買衣物和用品,冷不丁觸碰到她的貼身小衣,動作一頓,麵上倏然一紅,餘光輕掠。
女子撿了信,垂著精致的眉眼閱覽,神情認真而專注。須臾,她捏著信紙的素手往桌子上一拍“豈有此理!他爺爺個腿兒的,誰家通知奔喪不派人,他家竟寫信,高貴什麼?還威脅若不去,便檢舉你一個不孝之罪,律法他家寫的?
還檢舉?把你當罪犯嗎?措辭都不會,全家學曆加起來小學沒畢業吧。”
秦霰斂目掩飾情緒“他們都是大學生。”
“和你一樣,憑實力考上的嗎?”
“這倒不清楚。我姓秦,他們姓賀,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勿要輕信他們威脅,為我憂心。”
“但他們威脅你,我很不高興。”
秦霰沉鬱的心情因她一句話,消散不少,笑意上來“怎樣才能高興?”
李映棠黑眼珠子一轉,衝他勾勾手指,溫柔了語調“你過來,我告訴你。”
秦霰遲疑後走向她。
李映棠往前一撲,剛環住他的腰身,柳嬸來了。
“小秦艾,你們年輕人真有勁兒,大白天的門也不關”柳嬸捂眼,又忍不住透過指縫瞄。
李映棠險險咬碎牙“柳嬸,您專為麗蓉的事來質問我的嗎?”
柳嬸忙擺手“哪能啊,她不中用,怪不到你頭上。就是可惜了那麼好的一個小夥子。小秦,你這有沒有啥藥吃了能變白?我也不要求麗蓉和你媳婦一樣白,就跟你似的也行啊。”
秦霰直截了當“沒有。”
李映棠插嘴道“柳嬸,我也跟您說句不中聽的話,您侄女的問題,根本不在外表,而是性格。
陌生人麵前,咬唇耷眼,扭捏作態。彆人跟她說話,她不是嗯,就是誒。
若說她內向不善言辭,可她指責我的時候,話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外倒。
您也是聽了她的才過來找我的吧?
我幫她,什麼好處都沒得到,卻被她潑了一身臟水,實在寒心。”
柳嬸臉色一陣紅白,惱道“我這就收拾她。”她走了。
衛生站來了病人,秦霰開始忙。
李映棠隻得壓下心裡的躁動,把新買的衣服放進箱子,貼身小衣放進盆子兌水搓洗,擰乾晾曬後將盆子放回原處,再次拿起那封信,稍作思忖,計上心來。
次日,李映棠再次進城,按照信封上的地址找到賀家。
不是要秦霰奔喪嗎?
她來。
既堵了賀家人的嘴,又能殺一殺賀家人的銳氣。
麵前是一座大四合院。
門兩邊掛著白燈籠,挨著牆停了不少車。
其中一輛軍綠色的吉普尤其引人注目。
她將自行車鎖好,走上前近距離觀賞車子。
好酷啊。
就是後視鏡有點小。
當鏡子照正合適。
一路風吹,弄亂了她的發型。
今兒這裡人多,她得注意形象。
剛伸手撥弄兩下頭發,一道輕嗬聲傳來。
“你乾什麼?”賀繁祉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