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棠走到外麵,放下桌子回房間,木門甩得啪啪響。
秦霰被關在門口,捂住差點被門板拍到的鼻子,輕聲道“棠棠,發生什麼事了?”
哪個不長眼的趁他不在惹她?
他一回頭,目光落向東廂屋出來的人。
“秦大夫,可不是我們乾的啊。是你媳婦衝到我們屋,二話不說掀我們的牌桌,還把我的旱煙搉了。喏,瞧瞧,好好的煙管,不能用了。”
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個個誇秦大夫會疼媳婦。
男人們總會反駁一句,因為人家媳婦長得俊。
現在看,恐怕不儘然。
這女人隨手能搉彎旱煙管子,一巴掌扇向秦大夫,他就算是隻悍鷹,估計也得乖乖變鵪鶉。
秦霰閃過冷意,筆直的煙管,彎成弓狀。
她一個姑娘家,哪可能如此大力?
分明是故意挑撥,試圖叫他收拾棠棠。
一群烏合之眾!
“你們的桌子?”
大家夥兒一噎。
“這用一下嘛,又不是不還。”
秦霰沉聲“當真隻是用一下麼?”桌子上麵的蟾蜍頭幾處凹陷,明顯拿它磕旱煙。
抽旱煙的男人撓撓頭“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給她賠不是。”他上前敲房門“秦大夫家的,對不住啊,我下回注意。”
李映棠不搭理。
“秦大夫,我我突然想起來家裡還有點事兒,先回去了。”男人眼見搞不定,握住那杆被李映棠弄彎的旱煙管溜了。
剩下的也各自尋了借口走人。
周圍一下變得安靜。
秦霰輕輕敲門“棠棠,開門,有件事要告訴你。”
李映棠“門沒鎖。”
秦霰推門而入,順手關上。“吵鬨的人已經走了。我私下再和村長說一聲,他們應該不敢再來。村裡塌了的房子也已經在修,估計過不了兩天,暫住的病人便能回家。”
“這本來就是村裡的房子,他們住不住,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在意的是,他們拿我的東西不當東西。”李映棠相當惱火。
“是他們不懂禮貌。”秦霰順著她的意思接過話,又不著痕跡的轉移她的關注點。“那個程小秀的事情,真被你說準了。”
秦霰說,警察到程小秀的婆家調查。
程小秀的婆婆支支吾吾,引起辦案人員懷疑。
大家輪流問了一晚上。
從程小秀婆婆的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
因為程小秀的男人晚飯時給程小秀夾了一塊五花肉,兩公婆追著兒子兒媳罵了整整兩天。
當兒子的說了一句為老不尊。
老頭認為兒子不孝的原因在於兒媳,趁兒子不在家,動手掐死了她。
怕被發現,燒毀程小秀的臉扔到村裡衛生站附近。
指望哪個外村人進村看病發現屍體,成為替罪羊。
或者等他發現上報,衛生站附近寥寥幾戶人家,他所處的位置離屍體又最近,隻要他上報,即使最後調查結果不是他,也不會輕易差到錢家頭上。
沒料到村集體出動尋找,調查直接指向他們。
李映棠聽完過程,心情陰轉晴,為自己做出的正確決斷沾沾自喜“我厲害吧。”
“厲害,還是你有先見之明。”秦霰誇了一句,繼續道“方才在路上遇到吳紅,她說和你打賭輸了,要幫你乾兩天活,問你什麼時候有活乾直接喊她。”
李映棠認真考慮“等天氣晴好的時候,請她和我一起把我隔壁的雜物間收拾一下,再找人搭個火炕,可以嗎?”北方的冬季太漫長,徐露珠說,城裡的暖氣從十一月開始送,來年三月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