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廣元縣的楊縣令死了?”
嶺豐縣令三十多歲,但卻白發叢生,就連胡子都有些泛白。
剛剛收到消息的他“噌”地一下站起來,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縣尊,應該不假,想必消息都快傳遍整個西江府了。”
師爺的年齡也不大,與嶺豐縣令相仿,但他卻有一頭烏黑的頭發,人也精神很多。
嶺豐縣令來回踱步,連續歎了幾口氣。
“楊臨若真的死了,對我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縣尊所言甚是,當初那侯青山遣人求援時,咱們隻派了一百老弱病殘,最終未進到寧江城就被趕了回來,以侯青山的手段,定會秋後算賬!”
自從侯青山攻打廣元縣,他們就看出了侯青山的野心。
若是派人幫助,將來被按個謀反的罪名,那不是妥妥要誅九族了。
即便知道朝廷勢微,他一個小小縣令也不敢謀反啊,但是又怕將來遭到侯青山報複。
最後在兩人一合計,乾脆出一百個老弱意思意思得了。
這樣也算是幫你了吧,而且將來即便侯青山兵敗,他們也可以說是被逼無奈,並非真心協助。
但在侯青山眼中,這無疑是一種挑釁。
“我嶺豐縣不是像廣元縣那般的邊城,守備營人數還不足一千,現在楊臨一死,若侯青山拿下了廣元縣後帶人來攻,如何是好?”
“那他就是明擺著要造反了!他早已不是知府,卻仍以知府自居,目的就是想占據西江府,稱王稱霸!”
師爺義憤填膺,但是卻沒什麼辦法。
一直以來他們都本本分分做事,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嶺豐縣令忽然一拍桌子。
“他如此無法無天,南麵的軍營還是沒有任何動作嗎?”
他說的正是駐守在南麵邊境,足有五千兵馬的大營。
師爺聞言,沉吟道
“沒有,我估計咱們西江府的大營可能已經被人所掌控,否則不可能放任不管。”
“被人掌控?是誰?”
嶺豐縣令大驚,他知道肯定不是侯青山掌控的,否則有這五千人,廣元縣早就能拿下來了,侯青山也不會來找他們幾個小縣出兵。
但連之前身為知府的侯青山都沒能調動這批人馬,西江府還有誰可以做到?
隻見師爺臉色嚴肅地伸出了手指,指了指北方,也就是南嶺外的方向。
“你說是在南嶺之外?使……使君?”
“極有可能!”
師爺點了點頭。
“縣尊不妨想想,寧江城與廣元縣是嶺南兵力最多的兩個城池,若是兩敗俱傷,誰能獲利?”
嶺豐縣令深吸口氣,握緊了剛才拍紅的手掌。
隨後露出一絲苦笑。
“好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大周天下,真要萬劫不複了嗎?”
“可惜楊臨身死,否則咱們嶺豐縣即便易主,我也不希望落到侯青山或刺史的手中!”
師爺忽然有感而發。
楊臨的出現讓西江府的糧食產量提高不少,尤其是廣元縣,取消了所有苛捐雜稅,田稅還隻收十稅一。
即便如此,兩季三季下來,也足夠上交朝廷的稅收,百姓們也都能豐衣足食。
嶺豐縣令點了點頭,對此他也十分認同。
“楊臨卻有明主之風,隻可惜天妒英才!”
說著,他望向遠處漂浮的白雲,神色黯然。
……
寧江城府衙,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好!楊臨終於死了!”
侯青山此刻心情大好,臉上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