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雲中子撫了撫胡須,欣慰道“這才是武王體的真正展現,哪怕不借用天地之靈性,仍能自成真氣,克敵製勝。”
宋風心念一動,真氣散去,將寶劍雙手奉還。
雲中子非但不接,反而兩手背於身後,笑嗬嗬道“這把龍吟,便贈予你了。”
宋風愣了愣神,欣喜道“多謝雲長老。”
後者依舊淡然,沒有接話,旁邊的古岸趕忙張羅道“還雲長老呢,快叫師傅!”
身為六合門長老,能把隨身數十年的佩劍贈予一名陌生人,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當然,除了收徒的時候。
宋風頓時醒悟,趕忙磕頭拜師。
雲中子也不多言,隻叫兩聲好。
而後二人長談,其中關於真武的話題較少,多是家常與六合門的大體結構、旗下組織、門規等。
雖然嘴上說著常見,可一紀才能誕生一位的武王體徒弟可不是誰都能收納的。
況且能夠駕馭龍吟劍的,這世上沒有幾人。
當然,收徒在他意料之外,之所以遊曆四方,本意是為了“捕獵”。
簡單的拜師儀式後,雲中子並沒有帶宋風離開欽國隨他雲遊,也沒有傳給他什麼心法或真武,而是給他一些盤纏,令他以劍傍身,遊曆江湖。
按照他的話說,孩子成長為男人最快的方式就是曆經挫折,破而後立,在這個七國紛爭的亂世,有的是深坑等他去踩。
這與宋風心中所想大相徑庭,他的本意是參軍入伍,領到兵器盔甲再與同僚偷師。
如今利劍在手,名師在外,真如同天上掉下一張大餡餅,腦袋被砸的暈乎乎的。
更重要的是師父給的錢財,雖然隻有隨手給出的幾十兩,但對宋風母子來說可是筆巨款。
整日與銅錢打交道的小販哪見過這麼多錢,足夠他們生活好多年了。
心裡最苦的莫過於千夫長古岸了,本想偷偷挖掘一位真武者,讓自己的部隊實力提升一大截,不曾想偷雞不成蝕把米,案子辦不成,真武者也跟雲中子跑了。
可偏偏兩者誰都招惹不起,隻得苦笑不已。
趕回家中,宋風將銀兩交給母親,後者大驚,以為這不孝子去王宅幾日,把人家財庫給偷了。
宋風連忙將遭遇大體說了一遍,當然,殺害張平的事情被他略過,隻說縣衛營抓錯了人。
聽說膝下僅剩的一個小兒子要去遊曆江湖,老母親一百八十個不情願,卻又不忍因自身情緒影響兒子前程,默默不語,隻是流淚。
望著母親灰白的發絲,褶皺的麵龐,宋風心如刀絞,卻不知如何寬慰。
無言良久,母親拭去淚痕,叮囑道“小鳳,對娘發誓,無論走到哪裡,千萬不能參軍。”
自己的大兒子宋浩十七歲參軍,二十多便戰死鎮江,不僅屍骨埋於異國他鄉,連個烈士名號都沒有,官府一口咬定是失蹤或逃兵。
對於母親的叮囑,宋風逐字牢記。
雖說之前有過參軍的想法,隻不過是想借著部隊修煉真武而已,想起大哥的遭遇,自然是對軍隊沒有半分好感。
這就是官府政策的實行所帶來的後果,一人遭受不公,舉家不思報國。
或許大王與朝廷對於陣亡將士有過大力補償,或許國庫裡撥出了大量的撫恤金。
但經過朝廷大員之手,再到郡、縣、城層層官員的剝削早已所剩無幾,能拿到手的就更少了。
辭彆老母,宋風前往驛站購得一匹老馬,一人一馬一劍,踏入江湖路。
第一次離開萊西縣,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處,略作思索,決定向著嚴西郡出發。
宋風生在嚴東郡,是整個欽國的最南方,與嚴西郡相鄰,隻隔一條嚴河,兩郡的名字也因此而來。
萊西縣往北便是飛羽縣,傳說此地曾有真武高人偶得仙緣洞天,羽化飛升而去,自此得名。
正因如此,此地也是遊俠們的常駐聖地,眾人皆欲效仿高人尋得寶地。
奔波數日,宋風到達境內。
飛羽縣可比萊西縣大得多,分有嚴城、清河城、米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