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明帝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眾卿所言極是,朕此次確實有所不妥。朕即刻下令將女樂逐出宮外,並齋戒一月,以反省自身。”
俞明帝黑著一張臉離開了金鑾殿,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為何這些言官忽然跳出來擺威風。
忽而,他想到了一個人,陸乘淵!
他最近是沒得罪陸乘淵,可是他聽說昨天,自己的老母親召了陸乘淵進宮!
想到此,俞明帝心情複雜,悶頭快步往懿德太後的寢宮走。
懿德太後聽說是皇上來了,十分高興,覺得一定是自己昨天敲打陸乘淵起了效果,這陸乘淵便不敢在朝堂上造次。
想到此,懿德太後心裡十分得意。
可沒想到,俞明帝進來就是一通埋怨“母後,您怎麼能找陸乘淵的不痛快?您知不知道,今日早朝,朕被那幾個言官數落的多沒有麵子?!”
懿德太後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不過就是幾個碎嘴的,有什麼好在意的?你如今是皇帝了,誰惹你不痛快了,你直接將人殺了不就成了?”
“怎麼做事情還這麼畏手畏腳的?”
俞明帝大驚失色“母後,您這是要讓兒臣落得個昏君的名聲嗎?古往今來,有哪個皇帝敢殺言官的?”
懿德太後眼皮一抬“那你就找個由頭,把那個言官換個官職,再尋個由頭去懲處不就行了?”
俞明帝心想這是個好主意!
可他轉念一想,又愁眉苦臉起來,這言官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群,法不責眾,他總不能將這一群人全都砍頭殺死了吧?
而且,他就算是殺死了這幾個大臣,還會有其他的言官,前仆後繼地在早朝上罵他。
俞明帝疲憊地搖搖頭,本來當皇帝是個快活的事情,每天聽聽曲還有佳麗三千,這下可倒好了,連外頭的樂女都不準入內了。
俞明帝歎息一聲“母後,您就讓朕喘口氣吧,彆想著去乾預陸乘淵的事情,他不是我們能鬥的過的。”
“母後,您就彆給朕添亂了!”
懿德太後看著他,難以置信“哀家給你添亂?!哀家這都是為你好啊!哀家這麼掏心掏肺的,不還是為了你好?!”
看著俞明帝離開的決絕的背影,懿德太後痛心無比,捂著胸口喘不上氣來,大病了一場。
懿德太後的寢殿裡,整日都是她難受的低低的哼哼的聲音。
陸乘淵的探子將此事稟報給他的時候,宋曦希也在場。
宋曦希一邊吃蜜餞、果乾一邊感歎道“老太太這下子,可要傷心嘍!”
說著,她用胳膊肘戳了戳陸乘淵“這還不算完吧,你肯定還有後招。”
“趁她病,要她命?”
宋曦希搖搖頭,從陸乘淵對付那些罪犯的手段來看,他很有一套折磨人的路子,而要了老太太的命豈不是便宜了她?
陸乘淵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抬手將她嘴邊的碎屑拿掉“你等著看好戲吧。”
……
三日後,郊外的明月彆院舉辦賞花宴。
若說這季節並沒有什麼花好賞的,不過陸乘淵有意想找俞明帝和懿德太後的不痛快,便選了這麼一個日子讓幾人隆重出場。
官員們帶著家眷陸陸續續地進了明月彆院,紛紛感歎這彆院中的亭台樓閣是如此的雅致。
尤其是彆院右側的一條湖水和上麵的一架橋,更是增添了幾分小橋流水人家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