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去苛求真相,那讓他們狗咬狗豈不是陸賦更願意看到的。
陳憶典看著自己不斷飄蕩的影子,雖然自己沒有學過刑偵,可她看過誤殺呀。
次日清晨,陳憶典早早的讓人向宮裡遞了消息,她要約一位貴人出來好好談談。
在那貴人赴約前,陳憶典著手準備了好一番後才獨自出了門。
此刻太陽剛升起,朝臣們陸續前往太元殿上朝。大殿裡此刻已集了不少人,皇上還未駕到,官員們私下裡悄悄議論聊天。
方越山頂著一對烏青的黑眼圈走了進來,眾人見他進來都放低了聲音。
昨晚一聽說方鴻江下了大獄,還不準任何人探視,方府當即就炸了鍋。方越山與方夫人著急忙慌的四處找人打聽消息,方鴻溪也是哭鬨了一整晚。
見方越山一臉陰沉的模樣,周安王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老弟,我知道你待會兒肯定要向陛下陳情令郎的事,可你到時切勿激動,以免惹了陛下不快,倒不如私下請了召見再——”
“王爺說的真是輕巧,感情被關進去的不是你兒子,要是陸遲驚被關了牢子,你還能在這裡勸我冷靜?”
方越山沒心思聽周安王的嘮叨,他總感覺這人是在幸災樂禍。現在的他像個炮仗,誰靠近他他就想炸誰。
周安王被駁了好意也不見怪方越山,畢竟他現在救子心切,心煩意亂口不擇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對對對,方兄也勿怪陛下,畢竟此事牽扯到毒害梁國使臣,這人命關天,陛下也是沒法辦的事”
鴻臚寺卿上前寬慰到,他自己也覺得委屈呢,本送走使臣鴻臚寺便可交差了,可誰知會突發這樣的事。
如今在鴻臚寺負責的宮宴出了這等岔子,陛下又發了怒,也不知會不會遷怒自己。
方越山冷瞄了鴻臚寺卿一眼,他現在看誰都不順眼,尤其是這個鴻臚寺卿。枉他那日還請他們幾人喝酒,結果自己兒子去他那裡做事才幾天就出了事。
“你會不會說話,你兒子才殺人了,我兒子是被冤枉的你看不出來嗎!你這上司又是怎麼當的?”
鴻臚寺卿一噎,他自知理虧,周安王也勸他此刻快彆與方越山計較。
眾人見方越山這態度都避開三分,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更是躲的遠遠的,畢竟他們負責方鴻江的審判與刑獄。
如今這案子還沒審,他們可不想成為方越山的下一個出氣筒。
方越山現在是看誰不順眼就懟誰,大殿裡一頓吵吵,直到大太監喊道陛下駕到才徹底安靜下來。
…………
皇城街頭,陳憶典抬頭看了眼初升的太陽。
刺眼的陽光照得她眼睛發酸,可她既沒有用手遮擋,也沒有低頭。
現在方哥還在大獄裡,那是陽光照射不到地方。
“大哥,我快餓死了,要不咱們還是去偷吧?兩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誰會同情這樣的乞丐呀?”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會做這偷雞摸狗的事,我隻是懶,可不想犯事兒。娘從前說過,做人要有原則”
巷子裡,兩個二十來歲的乞丐靠牆坐著,他們麵前擺著滿是缺口的破碗,身邊僅有的財物便是兩床破被子。
“不行,我受不了了,大不了就去蹲牢子,還能有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