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也感到有一絲意外,那位給她撐傘的男的,是那個她先前說過的,挑剔至死的部門主管,李想。
說真的,雲淺一時之間甚至有些受寵若驚了,畢竟一個天天在辦公室裡叼你的頂頭上司,突然大發善心一般,說看你可憐送你回家。
——
但她也知道陸淮來了,有係統在,想不知道也難。
隨即心中也不禁感謝這位名叫李想的主管,可也算是幫了她個大忙呐。
雲淺不認為主管喜歡自己,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
常言道學藝術的男生通常十男九gay。而且,李想的氣質和長相也確實給人一種很龜毛的感覺。
再者就是憑主管這副每天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的樣子。
雲淺甚至充分懷疑過他應該是平等地討厭所有人吧,怎麼有人可以嘴巴毒到有人一見到他就想繞開的程度呢?
雲淺甚至不敢和他打嘴炮,遇到真正的強者,為何不避?避之不及。
所以每次雲淺挨他罵的時候都告訴自己應該不是你的問題,他對所有人都這樣的。
但這次,她想錯了。
有些人有一套自己獨特的看世界的方式,這位主管就是,他認為願意每天上班精心打扮的人要麼是對自身要求極高,要麼就是有喜歡的人在。
而他認為,就憑雲淺那副上班時的死德性,肯定是因為部門裡有她喜歡的人。是的,他認為雲淺喜歡他。隻是羞於啟齒。
——
陸淮自虐般地追了出去,看著女孩上了那男的的車,他忍不住,也追了過去,一路上他都在跟著那人的車。
而且儘量做到不被發覺。
直到到了禦江苑,他又看著女孩被那人送到家樓下。他冰冷的眼神,直直地盯著他們看,看女孩對著他感謝的笑顏,看那男的表麵上一副無所謂卻紅了耳朵的樣子。
隨後雲淺轉身進了大門。於是那人也準備離開。
在那人轉過身的那一刻,他終於看清了那人的麵容,是她部門的主管,李想。
既然如此,他們每天都能見到彼此,那他們是不是每天都朝夕相對,是不是閒暇時一抬眼就能望見彼此,是不是每天互發信息關心彼此,是不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們同樣從事藝術相關的工作,他們會比他更有共同話題吧,這些天來沒有他陪伴的時候,是不是他陪侍在她左右,……他喜歡她,他看得出來……男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女孩獻殷勤。。
他好想去問問女孩,你喜歡他嗎?
但相比起他衝動的求知欲,他更感到害怕,害怕從女孩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那對他來說,無異於親手向女孩遞了一把殺死他的刀。
他此時的表情,是任誰見了都會嚇一跳的程度,冷冰冰的,眼神沒有一點溫度,就像在看屍體一般。
平日裡溫潤和煦的總裁完全變了一副模樣,待人接物的好脾氣仿佛都消失不見了,無影無蹤。
陸淮隨即調頭,一路開回了公司,雨很大,仿佛天空都在嘲弄他,嘲弄他的不自量力,劈裡啪啦的雨水打在擋風玻璃上,任他將雨刮器的頻率調到最高檔,也還是無法為他呈現一片完整的視野。
黑色轎車自林立的鋼鐵叢林間駛過,快到看不真切影子,那黑灰灰的城市此時留給他的,隻有背影。冷漠的,無情的,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