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祁桓腳步沉重地離開了這座宮殿,他召來了季綏,那個一直負責雲淺的太醫。
那雙銳利的眼睛探究地盯著跪在腳下的季綏。
雲淺有孕,他醫術被傳的如此高超,竟看不出來嗎?這件事還是有疑點。雖然背後真相可能鮮血淋漓。但他也不會放過任何一點可疑的事情。
“公主有孕,這件事,季太醫竟沒診出來嗎?”
他死死地看著季綏,不放過他任何一點細微的反應。
季綏沒有起身,他直直地向祁桓磕頭,嘴上說著臣該死。
祁桓覺得他有問題,但說不上來,這個人好像天生如此,無喜無怒,沒有情緒一般。
“臣的確是不擅婦科,且公主的月事一直不穩,陳後曾經專門為此事命太醫們精心研究方子,以求公主身體康健。”
“公主不安,臣有罪,但請陛下責罰。”
季綏身軀板正,直直地跪在那裡,一副但願受罰的模樣。祁桓的確可以沒有理由地將他下到大牢裡泄憤,給他安一個醫術不精的罪名。但他知道,雲淺應該不會高興的,合了合眼,擺擺手叫他退下了。隨即調換了旁的太醫來負責雲淺的身體。
想了又想,還是覺得不放心,走到桌前寫下一道急令召那人前來。交給旁人,他總歸是不放心的。那人名叫賽華佗,他知道他還有個女徒弟,信中已經說明了。若是他年紀大了腿腳不便,也必定要將他徒弟派來……
祁桓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了婦人之仁,優柔寡斷,做事畏首畏尾。但他知道,如果再做從前的祁桓,那隻會將雲淺越推越遠。
畫像和簪子都被他毀了,他會用更好的、更價值連城的來換給他的淺淺……既然說好要和他在一起,就不許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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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淺再次醒過來時,發現自己不在朝陽宮。一直在旁邊辦公守著她的祁桓一發現她醒了,就上前來看她。
聲音沙啞的不像話,緩緩說著。“淺淺,你醒了。”
雲淺側頭看他一眼,嘴裡乾得不像話,“水……”
祁桓聞言頓時驚醒一般,趕忙給她喂水喝。
他將雲淺扶了起來,讓雲淺靠著自己喝著。
雲淺喝夠了以後,氣若浮絲地說著。“我,我怎麼了?肚子好痛。”隨即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希望他能告訴她答案。
祁桓不忍看她的眼睛,眼神一暗。
他搭上雲淺的手,安慰她。
“淺淺,你懷孕了。”
雲淺此時臉上適時地露出驚訝又欣喜的表情。
隨即又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頓時又慌張了起來……“他還好嗎?”
祁桓強迫自己去直視雲淺,他攬著雲淺單薄的肩,語氣難掩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