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護衛撬開通往密道的石板,露出一條幽深的通道,黑暗中隱隱傳來濕氣。雲後未再多言,親自邁步走下。
密道內潮濕昏暗,牆壁上斑駁的青苔泛著冷綠的光,腳步聲在狹長的甬道中回響。沿路的火把被點亮,將這隱秘的地下空間照得模糊而詭異。通道儘頭,是一間簡陋的石室,陳設極為簡樸,隻有一張老舊的案幾,案幾上卻擺放著幾卷泛黃的書簡與一麵銅鏡。
…………
另一邊被幽居在兩儀殿的雲淺,在用過晚膳後,就屏退了眾人。
銀輝灑滿,萬籟俱寂,宮殿的屋頂宛如一方孤島。
雲淺身著一襲冰藍色廣袖流仙裙,裙擺輕薄如水波蕩漾,織錦上以銀線繡出繁星點點,在月光下隱隱泛出微光。她的發髻鬆散,幾縷青絲隨夜風拂動,發間僅簪著一支素白玉簪,冷淡素淨。肩頭披著一件薄薄的白狐披帛,卻遮不住那份清冷的美。她雙手環膝,赤足微曲,輕輕擱在瓦麵上,仿佛整個皇宮的威嚴也不能束縛此刻的她。
夜風帶來初冬的寒意,她卻似毫無所覺,目光沉沉地注視著頭頂的浩瀚星空。
“接下來……該”
她低語出聲,聲音輕得連自己都幾乎聽不見。心中的棋局早已演繹過無數遍,每一條路都有險阻,每一種選擇都可能讓她陷入更深的泥沼。
若齊覺域果真如雲後所言,手中沾染她表妹的命,那麼他當真是這世間的災星。可若不是呢?為何種種線索卻又指向他,甚至連國師也言“天命不祥”?
雲淺緩緩闔上雙眸,指尖輕輕觸著身旁冰冷的瓦片,腦海中不由浮現齊覺域的模樣——他曾目光平靜地凝視著她,那雙眼眸仿佛藏著洶湧的暗流,又似有無儘的孤寂。
突然,她胸口一陣鈍痛,心跳驟然加速,像是一股異樣的情緒衝擊著她的五臟六腑,令她幾乎難以喘息。
係統的聲音在腦海中遲疑著響起
“宿主!”
“好痛,你不是……能幫我把痛覺係統關掉嗎?”
“噢對對,我馬上關。”
那顆小光球手忙腳亂地四處翻找著,雲淺見它這副模樣,頓時隻感覺心口更疼了。
“宿主……我才又想起,上午的猜測還沒講完,不過現在看來,恐怕是八九不離十了。還有另一種可能導致心率不齊——氣運之子的情緒波動達到極點,會對你產生共鳴。”
雲淺驀地睜開眼,腦中飛速思索這句話的含義。齊覺域……此刻情緒波動極大?為何?
就在她還未能理清思緒時,一陣輕微的瓦片摩擦聲在身後響起。雲淺警覺地轉過頭,還未來得及動作,一隻手便迅速掩住了她的口鼻,另一隻手扣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
“彆動。”熟悉的低啞聲在耳畔響起,那語氣中透著隱忍的壓迫感,卻令她不由一怔。
是齊覺域!
他身形被黑色夜行衣包裹得毫無破綻,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睛,在月色下顯得愈發幽暗。他將雲淺緊緊扣在懷中,輕而熟練地躍下屋頂,腳步無聲地落在地麵,朝著宮牆的方向疾馳而去。
“齊覺域!你瘋了嗎?”雲淺的聲音因憤怒而略微顫抖,但又壓低了音量,生怕驚動宮中的人。你怎麼來了?雲淺話到嘴邊,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齊覺域低頭瞥了她一眼,語氣冰冷“我是瘋了,我找不見你,難道不是要瘋了嗎?還有你,大晚上的獨自一人坐在宮頂,等著被人當靶子嗎?”
雲淺微怔,咬了咬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齊覺域冷笑一聲,“你的好姑母,不是一向如此嗎,識人不清,自然弄錯了事情。怎麼?隻不過兩日未見,就對我如此生分。”
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雲淺的心頭,她張口欲言,卻見他眼底掠過一絲痛楚,那痛楚轉瞬即逝,仿佛從未存在過。
“齊覺域,你到底想做什麼?”
雲淺從他這話裡聽出來點名堂,他不知道……她是被綁走的?不清楚,不過……氣運之子的招數,想必不會那般淺薄,不管怎樣,雲淺現在不能跟他一起走,製定好了方案,雲淺眼波流轉,就又抬起眼來望著那人,眼中那一絲絲悲痛恰到好處,卻不禁讓男人心中發笑。
他太了解她了,這女郎,恐怕心裡已然做好了最有利的盤算,齊覺域想著倒是清醒克製,隻是喉嚨裡誠實地發出了咯咯的冷笑聲,他還是被這女人給騙了。
明明知道她是個沒心的……卻還是紮了進去,不過……也無妨,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談不上有心。
“帶你去一個地方。”他低聲道,步伐未停,嗓音中多了幾分晦澀。
雲淺垂下眼眸,心中糾結,卻未再多言。
夜風呼嘯,月光依然清冷,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似乎正奔向一個未知的旋渦。
中燈火驟亮,火光如晝,喧鬨聲衝破了夜的寧靜。
————
“女郎不見了!”
“女郎,你去哪了!”
“女郎!”“快找,快派人去通知皇後娘娘!”
幾名侍女匆匆跑過宮道,手中的燈籠搖晃著,似乎連影子都慌亂了起來。護衛們執著火把四處搜尋,嚴密的宮牆內外,搜尋的呼喊聲此起彼伏,打破了銀輝籠罩下的寂靜。
雲淺被齊覺域帶著躍上皇宮中的內宮牆時,聽到突然響亮起來的騷亂聲,回頭看了一眼那片火光漫天的宮城,心中浮現出一絲複雜的情緒。這皇宮裡的人,平時做事也不見這麼利索,今天這麼隱蔽了,卻這般快就被發現了。
心中不滿的情愫蔓了開來,她嚴重懷疑是這個世界的機製作用的,存著心不如她好過。
她轉頭看著攬著她的齊覺域,眉頭蹙了起來。夜幕中,齊覺域一襲夜行衣融入深沉的黑暗,剪裁貼身的衣料勾勒出他勁瘦而結實的身形。
衣袖與衣襟邊緣綴有隱隱的暗紋,在月光下偶爾泛起冷光,像是利刃寒芒,透著殺伐之氣。他腰間束著一條細窄的黑皮帶,掛著一隻暗色的短匕匣,匣口雕刻繁複,雖低調卻不失鋒芒。長靴深色且無聲,連動作間的摩擦聲都被消弭殆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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