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那人放走的那一刻似乎已經忘記了一件事情,那位叫羅二的暗衛……已經知道了她的秘密。
雲淺從樹林回來後,靜靜坐在案前,身上披著風雪,風雪冷冽沉寂,一顆心卻不沉靜。
手中攥著那封信,眼神落在封口處,神色複雜。月光透過窗欞灑落,她的臉龐隱在光影之中,似沉思,又似疑惑。
終究,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拆開了信封。指尖輕撫過薄薄的紙張,她的目光落在上麵熟悉的字跡上——那是齊覺域的筆跡。字如其人,淩厲又不失從容,似帶著些許他慣有的冷意。
信中的內容極短,卻直白得近乎粗暴
“滾回來。”
這一行字下麵,則是一個醒目的命令
“不得傷她。”
雲淺的目光定格在那四個字上,眸光微微閃動,情緒難辨。
“不得傷她?”她喃喃低語,語氣裡透著些許不解,又帶著一絲冷笑。
這簡短的信件,似乎在昭示著齊覺域對屬下的態度。
那種不容置疑的命令與強硬,倒也符合他的行事風格。然而這信來的太巧,也太直白,直白到讓她不禁懷疑齊覺域是真的關心她,還是故意用這封信來引導她的想法?
畢竟東西來的有些輕巧了。
雲淺輕輕重複了一遍,語氣中嘲諷之意漸濃,彆怕是假的,特意拿來詐她的。
她將信紙放在桌上,盯著上麵的字跡,沉思片刻,又冷冷一笑,“若不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屬下,也不至於讓她這般為難,出手殺人是不行的,放虎歸山也是兩難。”
然而,即便心中疑慮重重,雲淺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信中的內容讓她暫時放下了對羅二的殺意。無論齊覺域的用意為何,至少在明麵上,他沒有直接對她不利。
“羅二,恐怕會回來。”她低聲自語,目光幽深,透著一抹寒意。
她將信重新折好,收回袖中,轉身站起,推開窗戶,讓冷風撲麵而來,吹散心頭的些許煩亂。
“信是假也好,真也罷,我的任務不能有人來阻撓。”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灑下,映在雲淺的身影上,她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軟弱,隻剩下冷靜與從容。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棋局如何變化,她都絕不會是那顆被動的棋子。
清晨,寒意猶存。雲淺推開窗,冷風裹著淡薄的晨霧撲麵而來,她眯了眯眼,抬頭便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不遠處的大路緩步走來。
“他還真的回來了?”她低聲自語,目光微凝,帶著幾分疑惑與警惕。
羅二很快停在了她麵前,仍舊一身黑衣,隻是與昨夜相比,他的神色全然不同。不再是滿臉怒意,而是掛著一抹戲謔的笑,那笑容像刀,隱隱劃過空氣,帶著挑釁的意味。
雲淺挑眉,雙手環胸,語氣冷淡“你倒是膽大,居然還敢回來。不怕死嗎?”
羅二不答,隻是上下打量她一番,仿佛在揣測著什麼,最終嗤笑一聲“太子妃說笑了,鄙人是太子殿下帳下的人了,不在這,又能在哪呢。”
雲淺一副看死人的神情冷冰冰地看著他,心中不解,“係統,這死人到底要做什麼?”
“我也不清楚,感覺好奇怪。”
兩人一時都相對無言,不明白為什麼這人要回來,為了做齊覺域的手和眼嗎,雖說也說得過去,但未免也太不把她雲淺放在眼裡了。
雲淺眸色一沉“這世上從不缺聰明人,隻怕自以為聰明,可彆害了自己的性命。”
“你回來了,羅七呢?”
雲淺佯作無事般問著,她實在有點想出手,這人恐怕是真知曉了,他存在,如若不能跟她站在同一條繩上,那必然,就是仇人了。
“自然是回去複命了。”羅二笑得越發輕佻,目光裡滿是掩不住的惡意,“不過太子妃,這樣的好事,為何要瞞著太子殿下呢。”
雲淺眉梢微揚,冷冷地盯著他“什麼好事,本宮不曉得,本宮隻知道,你若再敢出手,你這條命,本宮要定了。”
“太子妃殿下說笑了,”羅二懶散地拱了拱手,語氣不急不緩,
“昨夜那場好戲,我不過是個跑腿的,消息帶到了,主上如何決斷,自然不關我的事。不過,女郎的秘密……倒是叫我意外得很。”
雲淺眼神驟冷,寒意從她的目光中直刺而出“你最好想清楚,知道得多了,可不是什麼好事。”
“哈,”羅二輕笑一聲,眼中滿是肆無忌憚,“多謝女郎提醒,不過有些事,我的確該帶回去讓主上過目。畢竟——”他故意拖長語調,目光直直落在雲淺的腹部,“有些消息,可是關乎命運的大事。”
羅二聽後依舊神色不改,隻是將笑意斂了幾分,語氣恭敬又坦然“主上對太子妃的關心,屬下不敢妄議,但主上命屬下絕不可傷您,屬下自當遵從。這份心,太子妃若不信屬下,總該信主上吧。”
雲淺的目光微冷,語氣卻依舊淡然“信不信你主上是我的事,信不信你,就要看你值不值得。”
羅二聞言,抬頭看了雲淺一眼,眼神中掠過一抹試探,但很快又低下頭,微微一笑“屬下明白太子妃的顧慮,但屬下絕無二心。主上對屬下的教誨一直是忠誠為先,屬下心中對太子妃隻有敬意,沒有半分不軌。”
雲淺冷哼一聲“既如此,你昨夜又為何隱瞞不報?這才剛回來,就想著做兩麵人?”
羅二連忙拱手解釋“屬下不敢隱瞞,隻是事發突然,昨夜屬下見太子妃身邊多了許多不便之事,本想避嫌,沒料到反而惹太子妃起疑,屬下有罪。”
雲淺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沒有答話,心中卻升起幾分警惕。這人嘴上說得漂亮,實則試探意味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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