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訝然,他竟查的這般詳儘……與自己得到的消息一般無二,陸正確實曾經隻是一官宦人家的馬夫。
“我說了,要你回來,站在我的身邊,同我一道。否則,孤不會跟你們談。”
“你!”
雲淺被這話氣的狠了,好看的眉毛被擰了起來,一雙眼睛裡好像要噴火,
“彆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你懷著孩子的事情,孤還沒跟你算賬……”
“你好意思跟我算賬?嗬,你憑什麼跟我算賬?能不能生,都是我說了算的事。”
話落,撞進齊覺域那帶著淡淡笑意的眼眸時,雲淺才後知後覺般地意識到自己似乎中計了。
不自然第瞥過頭去,勉強塗飾著,卻隻見男人一副老神在在,氣定神閒的模樣,真是叫人氣煞。嘴角邊那一點笑意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他親昵地貼著她的耳朵,輕笑了幾聲,那似是無奈的氣息均勻地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廓邊,“好了,淺淺,孤會讓你知道,現在站在你身旁的人,究竟是不是一個可靠的盟友。這一次,孤可以先放你回去,隻是……你再讓我貼一會兒吧,好嗎?待會兒我就會派人將你安然送到你為自己準備的退路處……想來你撿回來的那個馬夫,此時也該守在雍城門下了。”
雲淺瞳孔微縮,心底掀起一片波瀾。他竟連這件事都知曉得一清二楚?一時啞然地說不出話來,她終於撫平了自己那一刻惴惴不安的心,抬眸去看看這個貼在她肩旁的男人,
“淺淺,彆這麼看孤,你再這樣,孤可就無法保證,還會不會放你回去了。”
“回去後,好好想想,孤希望下一次看見你,你已是自由身。”
受過剃度的佛子站在城牆上目送著她的離去,眼神晦暗不明,他知道,自己還需要忍耐,無妨,現在的目的已經達成,她很快就會看清楚自己的身邊人了,很快,她就會回來了。
此時的雲淺還不知道,自己的計謀會給陸正帶來多大的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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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的陰雲被風撕裂,露出一抹蒼白的光,映照著城外尚未融化的積雪,寒風裹挾著凜冽的氣息,從冰凍的河麵呼嘯而過。大地仍沉睡在冬的冷寂中,雪中偶有微弱的草尖冒出,卻被凍霜點綴成一片死灰般的模樣。年關已過,萬物似乎在醞釀著新生,但寒冷卻不肯退場,仿佛等待著一場不知名的考驗。
陸正一身玄甲立於白霜覆蓋的高坡,甲片反射著冷光,如暗潮翻湧。他的身後,是嚴陣以待的百名精兵,戰馬噴著粗重的白霧,蹄下踏出的雪印清晰而又淩亂。無人喧嘩,唯有風聲在耳畔嗚咽。每個人都緊握武器,目光如鷹,死死盯著遠處隱沒在霧靄中的城牆。空氣中透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仿佛每一片雪花的落地都能引來某種不祥的顫動。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模糊的啼鳥,尖銳的鳴叫劃破沉寂,像是為這片寧靜拉開序幕。陸正抬頭,眼中浮現一抹戒備。他的右手緩緩搭上劍柄,聲音低沉卻不失威嚴“傳令下去,全軍戒嚴,隨時準備迎敵。”無人知道那敵人何時而至,甚至是否真實存在,但危機就像埋藏在雪下的暗流,悄無聲息地逼近,每個人都清楚,下一刻,也許這片寂靜的白色天地將被血與火徹底撕裂。
陸正接到攻城的命令時雖有疑惑卻也沒有懷疑,這是矯雲淺之名的詔。
他看著來送命令的小兵,疑惑的眸子在他身上掃了兩下,目光又落回了那封手書上,上麵的印是雲淺的,是真的。
就這樣……陸正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他率領五千人馬攻城,初時隻覺敵軍防禦鬆懈,守軍布置稀疏,心中雖有疑慮,卻也壓了下去。他以為或許敵軍內部出了變故,於是下令全力進攻。然當他破城而入時,眼前的景象卻令他心頭一沉——城內空蕩寂靜,街巷無人,糧草輜重更是寥寥無幾。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陸正目光沉凝,腦海中飛速閃過數種可能,直到他突然意識到此處恐是個精心布下的陷阱!
“速撤!”他果斷下令,但話音未落,遠處便傳來低沉的戰鼓聲,震徹山野,宛如催命的喪鐘。陸正疾步登上城牆,隻見敵軍旌旗遮天蔽日,重重包圍了整座城池。
營中士兵見狀無不神色慌亂,低聲竊語。陸正咬牙低吼,壓下心頭的驚怒“聽我命令,閉城休整。”他迅速穩住軍心,命令眾人固守城池,同時挑選幾名身手矯健的輕騎,攜急報突圍求援。
目送輕騎衝出包圍時,他握緊拳頭,心頭如同壓了一塊巨石。若援軍不至,這場戰局,恐怕將是一場無力回天的劫難。
而齊覺域親自帶兵來此,他眼睜睜地看著那送信的人馬“突破重重苦難”,眼神無波無瀾,好像早有預料般,或許說……這些,就是他親手布置的。
當雲淺接到陸正傳來的消息時,已是深夜。她看著那封加急的軍報,臉色瞬間冷了幾分,手中的紙被她攥得發皺。她心中瞬間浮現出一個念頭有人矯詔陷害,而陸正正落入了一個精心布置的圈套。
她來不及細想究竟是誰動的手,隻知道一刻也不能耽擱,她必須馬上找齊赫堯,叫他出兵。
……
雲淺衝進指揮營時,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掃視了一圈營中的眾人,目光淩厲,仿佛一把利劍,讓每個人都感到如芒在背。
“是誰給陸正下的命令?”她的聲音冷冽,語氣裡帶著隱隱的怒火,“這道命令是誰傳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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