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某日,我們放鵝到河邊,然後玩於雪鬆樹下,正午時分,烈日當空,稻田裡的水被太陽曬的沸燙,凡是生物都不願意在烈日下暴曬,大家在雪鬆樹下玩遊戲,站在旁邊觀看的市狗板著臉盯著我說:“烏龜子,你又想‘放灣’啊?”‘放彎’在樂衝圍的意思是耍懶,或者以某種手段欺騙他人。但在這裡還有另一種含義,那就是,如果你敢得罪我就打死你!當時我立即凝視著反擊道:‘關你屁事?’市狗聽見了頓時滿臉變為黑色,原本他滿麵麻子,此時他的臉色更令人惡心。雖然市狗氣得七竅生煙,但他也不敢對我怎麼樣。不過他對我的家裡人是恨之入骨的,比如某年寒食節前幾天,市狗發動勢力要毀掉爺爺的骸骨,要不是及時防範那麼就被市狗得逞了,今天我對市狗們也是切骨痛恨了。現在又要說二狗公的話題了,大直他是長子,下麵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弟弟就是元通,之前說過,二狗公要撫養四狗公兩個兒子,也就是大榮和七章。大直大概十歲左右吧,二狗公就把康子買了回來作為童養媳。那個時代都是這樣子。此時又增加一個孩子吃飯了,那麼二狗公就要養活十一人了,而且,二狗婆從不出去幫活,當然,她在家裡也有的忙了,在家裡撐管廚房啊,照顧一大幫孩子,那麼,他們一家靠什麼生活?說來恐怕誰也不相信,主要靠二狗公去給有錢人放牛維持生計,有錢人如果不需要他放牛了就去找一些短活掙點小錢。在那個年代,土地全是地主所有,也就是有錢人才有土地,就好比這裡的司寇和土司一樣,如果窮人想維持生計就要為他們打工,這是剝削的勞力老板,但也隻有這樣的老板才讓窮人生活好過一點。大直幼年到中年都是多事之秋,也就是你們所說的滿清吧,青年時代之前是李闖王起義的時候,他們跟朝廷互相殘殺,國家破碎,民不聊生,百姓流離失所。後來雖然滿清宣布成功,但有錢人和土匪還同樣殘害百姓,生靈塗炭。據說大直過了學齡年還不能讀書,不是二狗公不想兒子讀書,而是因為供不起學費。但二狗公知道,如果兒子不識字,長大了又像自己一樣,這點常識傻瓜亦懂吧?更何況二狗公並不是傻瓜。
某年,大直入學了,大榮他們不能讀書,這不是二狗公偏心,而是供不起其他們讀書,量想大榮他們也這樣認為,二狗公不是希望兒子去高官顯貴,而是世代文盲,不識字會遭到彆人欺騙,而且二狗公是個憨厚的人,一生隻知乾活,吃飯,其他什麼理想和前程,一概不知道了,而且很可笑的是他一生不買鹽,這點應該是節儉吧?但他的頭腦很愚鈍吧?比如,某年,他給有錢人放牛時,老板叫他砍柴,放牛砍柴是平常的事情,但他不答應老板,也不反駁,幾天後,老板叫二狗公挑柴回來煮飯,他說:‘你要就去挑吧。’這明顯是忤逆的氣話,但老板也不怎麼樣,就拿起工具去挑柴了。他到了二狗公經常放牛的地方尋找,但找了整個荒山也找不到柴火。老板回家就問二狗公‘二狗公你砍的柴火在哪裡?’‘就在大樹下麵啊。’‘可是,我找不到啊。’‘你沒仔細找啊。’老板又去挑柴了。但是找來找去還是找不到什麼柴火。老板又回來問二狗公。他回答‘柴不是在插著曬嗎?’老板再次去找柴火,可是就是找不到柴火。老板生氣了。他怒斥二狗公‘二狗公你砍的柴火到底放在哪裡啊?”二狗公良久才回答‘稀粥就是希柴,你高興的大快!’嗬嗬…他意思是說你要我喝稀粥那你就彆想要柴了。老板聽明白了,原來二狗公沒有吃飽肚子,那麼隻有放牛不砍柴了。由此可見二狗公不是一個很精明的人。
大直進入學堂之後,他知道大榮他們不能讀書覺得過意不去,其也請求父親讓大榮他們去讀書,這些情況是我的揣測,因為小孩頭子腦簡單,不懂世事,覺得一起讀書有伴好玩,一般的小孩都會這麼乾的,而且大榮還是自己人呢。可是,大直這種想法必然遭到二狗公的斥責,因為供你讀書都很吃力了,哪裡還供的起大榮他們讀書?所以,二狗公是愛莫能助,無能為力。大直讀書極為用功或者他天資聰明,他的古文最為了得,據說,直到他去世還抱著一本古文。但大直沒有考起狀元什麼的,連秀才也沒有達到。
因此,樂衝圍所有人都看不起大直了,還時不時調侃或嘲諷兩句。在我的印象中,大直並不是彆人說的那麼可惡,好像他的性格與眾不同,尤其是他的行為是獨樹一幟,因此,大直的各種反應彆具一格啊,跟周圍人格格不入,不,跟嘲諷他的人格格不入,不過,說來大直好像是有點偏激了,對合不來的人傲慢無禮,這點量想一般的人都會這樣子,對有過錯的人切不容忍,會當麵叱咄,不留麵子,這個也是直爽的性子,我非常感歎大直這樣的性格,但就是偏激。他經常跟一個叫做大古的年輕人發生爭吵,大古是廣盛的兒子,之前撿起鬆旺丟棄火藥彈,他立即接著錘幾下被炸人那個人的侄子。每次大直跟大古吵架都是那麼劇烈,但沒有動手打架,吵的內容好像跟文化有關,大直罵大古讀多少書也是個笨蛋,而大古也是這樣反駁,你來我往,似乎要吵個魚死網破,非常好看。但是,大直的歲數比大古多二三十歲,此時的大古也有二十多歲了,一老一少的吵架非常好看,每當他們吵起來就有很多人圍觀,聽見好笑的年輕人當即發笑,但中年人和老年人沒有發笑,隻是凝神地盯著他們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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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吵架好像很多人同情大古,很少人同情大直,對與錯我也分不清楚。但我覺得大直性格剛強而直爽,但他很固執自己的觀點,在彆人眼裡就不理解了,反而招致他人憤恨或者暗地裡整死你,也就是說,大直願可獨行,決不跟‘壞人’為伍。大直也是不是很壞還無法斷定,因為他另一麵恰恰相反,比如他跟某村的人往來密切,親如兄弟,這是典型的證據,據說,大直跟某村人金錢沒有你我之分,其對朋友可以把心掏出來,結果被最好的朋友把女兒騙去他姐姐家裡做兒媳了,說被騙了也無法介定,女人是要嫁人的。但大直的女兒遇到熟人就說被爹爹的朋友騙去嫁人的,那時候她還不到十六歲吧,因為不願意嫁過去,所以大直每天都要打他女兒,用刀或棍等等手段追打他女兒,由此可見大直待人不是很壞,唯他有點像二狗公,腦子愚鈍,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應該由她自己決定,作為爹爹隻是以參考為主,不可以乾涉女兒的自由。另外,大直對朋友過於信任,不管朋友騙不騙,都要提防,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否則就是最大的失敗者,如果灷哥哥不相信,那我就說一個更真實、更荒唐的故事,也就是某老村長,他特彆嗜酒,酒對他來說幾乎比米飯更重要。嗜酒的人往往叫來嗜酒的人作伴,特彆是嗜酒者帶些酒肉來更令他開心了。
有一晚上,大早二妻生的兒子番木,此人也非常嗜酒,晚上來跟老村長家裡作酒伴了,當他們飲到子夜時,老村長已經爛醉如泥了,並且趴在餐台上睡著了。番木此時還很清醒,其趁著酒力溜進老村長的床上,跟老村長的妻子混在一起了。當老村長醒來時就進房睡覺了,因為沒有燈火,老村長就這樣到床上睡下了,但他突然感覺不對,在半醉半醒之時,他快速用手摸著妻子,知道妻子沒有穿衣服,因為這不是他妻子的習慣,所以,老村長快速用手觸摸周圍,好家夥,居然摸到一個光著屁股的大男人,其當即明白是誰了,接著,老村長立即去拿來扁擔要殺番木,但為時已晚,番木早溜掉了,嗬嗬…如果老村長有很多金錢被番木拿走也是活該。灷哥哥,我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我對誰都有足成的戒心,因為前車之鑒呀。”支灷沒有評論,其隻是揮手,意思是叫林茜接著說。
“好吧,妹妹還是說大直的故事吧,因為他的故事還沒有說完。有一天,我跟著大直的兒子和他的女兒去河邊放鵝,大直這個兒子叫阿敖,女兒叫阿嫣,中午時分,對麵村某人路過時突然盯著阿敖怒喝‘騎藍仔你看個卵嗎?’因為阿敖、阿嫣和我還小,不敢反駁,那個人說的話我也很快忘記了。但阿敖沒有忘記,他總是耿耿如懷,尤其是阿嫣,那個人消失之後她就大罵個不停,罵的話也很難聽。阿敖有時也說一句’等我長大了就殺死他!’我聽見後也覺得很解恨,人家好端端的你為什麼罵人?還罵人家是什麼‘騎藍’?總之阿嫣姐弟兩人非常憤怒,他們憤怒什麼,憤怒罵他們‘騎藍’嗎?我不清楚了,那麼‘騎藍’是什麼意思?那時候大家還小,不明白什麼意思,此後,對麵村的人路過時看見阿敖就愛罵‘騎藍’,我們聽多了就‘慢慢’明白了,原來對麵村的人是欺負阿敖他們的,見他們大窮困了,如果你家裡很有錢,或者說阿敖的爹爹是個縣老爺還會有人罵他嗎?當然不敢罵了,誰也不敢說你壞話了,真令人氣憤,我們從來沒聽說大直去淫人妻兒,去偷人豬牛,也沒聽說他做過天害理之事,隻知道他們很窮,那裡的人大勢利了,大令人氣憤了。
我總是偷偷去找阿嫣玩,也跟阿敖玩,有時候阿嫣去忙其他的事了就跟阿敖玩,經常跟他去放鵝,但他的公鵝又高大又雄壯,它有時會欺負我們,阿敖也不敢靠近大鵝,我們一般都離它們很遠。但阿敖脾氣很大,有時候怒起時就偷偷趁公鵝不備就打它半死,他也經常跟公鵝互相對峙,甚至互相害怕,他鬥它不過公鵝時就會哭的淚流滿麵。但無論怎樣惱火,他還是要為公鵝服務,因為,他如果不趕鵝去吃草,那麼大直就打他。
隨著日月的推移,阿敖也漸漸長大一點了,也每天放鵝到河邊了,那時候小男孩都不穿衣服,雖然阿敖也沒穿褲子,但我們也不覺得有什麼廉恥,他們天天魚貫地趕著鵝群到水塘裡,或者趕到河裡,有時候隻有我和阿敖,但他從不欺負我,也從不罵我,不過,就我們兩人,也沒什麼話說,這時候我們都覺得很孤獨,當然沒有成人的那種困惑吧?最可惡的就是早上的飛虱,不要小看它小如針頭,或者用手一點它就它就死了,可是它們大多了,有時候,飛虱瘋咬我的手腳,癢癢的,阿敖從不穿衣服,連破衫也沒有穿,那麼,那些飛虱就如飛沙一樣撲到他身上叮咬,十分猖狂啊。阿敖也習慣了,任由飛虱叮咬,但有時他也非常憤怒,還有時突然罵道‘為什麼世間有這些畜牲存在?它專吃人血?不可能啊?像我這樣的人不多,你娘的夠吃嗎?難道我好欺負嗎?’他會突然揮手亂啪,一會,他的雙掌全是鮮血了!他啪累了就說‘罷了,不跟你們這些畜牧計較!’嗬嗬…他天天如此,還年年如此呢,有時候飛虱叮咬他也非常好看,我跟著阿敖就是看他早上被飛虱叮咬的樣子,然後雙掌不停亂啪亂叫,很好看,他一啪就要啪到巳時左右,此時太陽升起來了,飛虱好像害怕太陽,就不見了,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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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照常跟著阿敖趕鵝群於河邊,我們站在木橋上,有一人突然問阿敖:‘你今年幾歲了?’阿敖很直爽地回答‘我八歲了。’‘那你為何不去讀書?’那些人經常這樣問他,好像很關心又好像在取笑他,我是女孩子,從來沒人問我為什麼不去讀書這樣的話。但不管那些人對阿敖是怎樣的用意,他始終閉口不答了,但阿敖好像注意到同齡的人都去讀書了,他嘀咕‘會有人這樣問他們嗎?難道非要讀書人才有尊嚴?或者去讀書才有出息?’此後,不是阿敖注意這方麵的事情,我也開始注意了,但女孩子都不讀書的,也好像女孩子不能讀書,所以,我就放心了,不讀書更好,不用起早貪黑去去讀書。的確是這樣的,女孩子不用讀書。但是,男孩子如果不讀書就不像個人了,可是,阿敖為何不去讀書?我想不明白,他可能也想不明白,有時候,有人用‘讀書’來罵阿敖,他就開始沉思了,但他好像越想情緒越低落,越想越覺得有人在欺負他。他突然道‘可我還小沒感覺到什麼啊!’
某年八月,正準備收學前的時候,很多跟阿敖同齡的人都議論怎樣升學或準備去讀書了,我有空就跟阿敖玩。他向大直請求上學,但遭到大直強烈拒絕。不過,阿敖突然變的性格暴躁了,看見我跟著就罵道‘你跟著我做什麼?’但我沒有說話,依然跟著,他去哪就跟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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