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逐月華流照君。
唐豐伸手,那些漸漸消散的光點,依依不舍地纏繞著他。
月光好亮。
在這樣透徹的月光之下。
如月光般柔和的這些光點,也可稱之為“月華”了。
隻是唐豐不明白
不過,既然那個世界線的展博說了,時間會讓他明白。
那麼,他便也不著急。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
有什麼不可一信的呢?
反正他也沒有什麼東西值得誰算計了。
唐豐迎著月光往回走。
他的臉,在皎潔的月光映襯下,白到不像生人。
或許是剛剛接觸了一個,消亡的靈魂
哦,差點忘了。
那甚至不能稱為獨立的靈魂。
隻是一個人的,片段。
月亮太亮,不是什麼好事兒。
唐豐迎著月光回去的時候,眼睛好似被過亮的月光刺痛了。
眼角微微濕潤的唐豐,此刻心裡想的卻是。
如果生病了,接下來曾老師的計劃,是不是就又像上次他預想的郊遊計劃一樣,破滅呢?
本來上次說好了,野炊露營完了,要去農家樂,去遊樂場,去電影院。
結果,子喬的惡作劇和他倆的兩個下手對象,接連把曾老師嚇得不輕。
一群人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天一亮,就跑路回家了。
什麼露營農家樂,遊樂場電影院的,全都破滅了。
唯一完成的,也就是野炊了。
想到這裡,唐豐總有些遺憾。
想不到一場秋遊,一場春遊,都不太順利。
如果說,秋遊是告訴自己,儘享一年豐饒季節的產出,冬天該到了。
那麼,春遊就是讓人能夠,儘覽新一年初生事物,告訴自己,冬天該走了。
冬天該走了,春天該來了。
他的生活要進入新篇章了。
或許他不該在意這些,不該在意那些穿越世界屏障,跑到這裡來的人。
或許,他應該請人幫忙,封死這條道路。
隻是,唐豐不明白,為什麼曾老師那麼那麼看重這一場春遊。
剛剛唐豐走時,曾傾下身為曾老師蓋好毯子,恰好聽見他的囈語。
含含混混的,倒聽不清楚。
於是唐豐耐心地蹲下來,靠的更近一些,側耳傾聽。
他趴在曾老師的胸口附近,聽得最清楚的,便是那砰砰的心跳聲。
在心跳聲中。
唐豐聽見曾老師說
“唐豐春遊快樂嗎”
唐豐當時不覺,隻是淺笑一聲,為他掖了掖毯子,便走出天幕,向遠方去了。
現在,在回去的路上。
唐豐倒是有所悵然。
他的步伐時輕時重,叫人見了,不免覺得憂心,是不是凍傻了?
唐豐倒是一無所覺,更不知自己已經走到何處了。
一道聲音讓他清醒。
“真傻了?不知道回家啊?”
唐豐抬頭。
是子喬。
他披著關穀的睡衣,站在河邊的天幕旁看著他。
原來已經走到這裡了。
唐豐撐起一個笑“你怎麼來了?”
子喬快步走過來“你們這邊,動靜太不尋常了。所以我過來看看。”
唐豐歎了口氣“沒事兒,我找人看著曾”
子喬打斷他未說完的話“你找人看?你找人看著,曾老師能哭得整個營地都知道?”
唐豐一驚,快步走進天幕。
曾老師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不是都喝暈了嗎?
現在這是
酒勁兒沒過嗎?
沒聽說過,喝暈安安靜靜的,還能中途醒來發瘋啊?!
唐豐趕忙發問“怎麼了?”
子喬探進個頭,吐槽道“還能怎麼了,發酒瘋唄!”
“好懸給關穀也嚇夠嗆,現在正光著在我被窩呢!”
唐豐震驚“啊?!你倆玩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反正人現在就光著在我被子裡呢。”子喬憤憤不平,根本不明白唐豐說的到底是什麼事兒的真假。
唐豐徹底壓不住咳嗽,咳了兩聲,看著旁邊的人,拿著手機撥出號碼。
一聲。
撥通了之後,唐豐開口問“讓你們看著人不要出事兒,這是怎麼著?”
那邊響起就是一聲哭腔“老板,遭不住啊,攔不住也打不過啊!”
唐豐又是一聲詫異的“啊?”
對麵繼續哭訴“老板,老板,我們現在正往醫院趕呢老板!太厲害了,倆人根本攔不住。”
唐豐沒辦法了,歎口氣承諾“醫藥費我包,休息三個月。這三個月工資翻倍,替我問候他們。”
頓了頓,唐豐又道“下回,你招人的時候,標準高點。”
唐豐掛了電話,看著眼前哭泣不停的曾老師,不知道如何是好。
子喬走進來,拍拍曾老師的肩膀“剛剛把那倆大漢懟翻了之後,就跑去我們帳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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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豐卡殼“做做了什麼?”
子喬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沒什麼,也就是關穀在外麵尿尿,他端著盆水對著關穀的睡袋進行了潑灑攻擊。”
子喬的麵上有顯而易見的悔色“然後”
唐豐快咳死了,說話都含混不清“咳咳然後咳什麼?”
子喬坦然“我就濕身了。”
唐豐再次震驚“你在關穀的睡袋裡麵乾什麼?”
子喬惱道“喂!你腦袋裡都是些什麼啊?我是說我濕身了,跟關穀的睡袋有什麼關係?”
“隻是你們家曾老師,盆裡剩下的水,潑了正好進帳篷的我一身。”
唐豐慶幸“還好還好”
“還好?你知道!你知道!”子喬急的說不出話,隨後憤憤然說了一大堆話出來,看起來氣的不輕“你知道個屁!老子進帳篷是趴著進的,誰知道帳篷裡麵好蹲一個男人啊?直接給我潑的,褲子都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