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若雪聽聞此訊,猶如五雷轟頂,有個獄卒竟敢跑到花語樓,欲尋姑娘去大牢中服侍男人,她怒發衝冠,幾欲暴走。
又聞點名要自己前去,她本就煩悶的心情,更是如火山噴發般徹底怒了。
然而,轉念一想,哪個獄卒有如此膽量,敢來花語樓提出這般無禮要求?
待冷靜下來後,她想到了曉星辰。
自曉星辰入獄以來,這幾日可謂是風雲變幻,陳浩然的死訊如驚雷般傳至瀚海城,陳家的使者正馬不停蹄地向永安趕來。
大驪、大燕,以及西域諸國派出的參加詩仙會的年輕天驕,也已抵達永安城外。
至於永安,卻有意淡化陳浩然的死,大力宣揚詩仙會之事,使得詩仙會成為當下最熱門的話題。
甚至連亞聖都親自登台,在離花語樓不遠處設了一座賢才台,美其名曰“賢才台上甄賢才,詩文禮樂競人傑。”有了亞聖的支持,禮部的操辦,這座賢才台在無形中被抬高到了一個官方認可的高度。
每日都有絡繹不絕的學子登台吟詩賦對,熱鬨非凡,尤其是永安書院的學子們,更是爭先恐後,唯恐落於人後。
有人慨歎,大乾文學繁榮昌盛的時代即將來臨,這便是詩仙會的影響力。
每一次詩仙會的舉辦地,都會成為文壇的盛會,天下讀書人雲集,為爭奪那詩仙之名各顯神通。
屆時,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聚焦於此,隻要能創作出優秀的詩詞,便可名垂千古,日後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備受尊崇。
在這場文化盛宴麵前,所有人都如鴕鳥般,刻意回避著陳浩然的死訊,就連永安府和大理寺也隻是做做樣子,便按兵不動了。
至於曉星辰,無疑成了那隻替罪的羔羊,這給若雪的營救工作帶來了難以逾越的鴻溝。
如今,查明真相已不再重要,而是自上而下,所有人都希望曉星辰能將殺害陳浩然的罪責背負起來。
詩仙會將至,他不會被公審,或許會在暗地裡被處決,然後形成一份結案報告。
至於他現在能被關在大牢中安然無恙,恐怕也是因為瀚海陳家的人尚未抵達。
既然要懲治真凶,自然是要給陳家一個交代。
陳家入京之時,恐怕就是曉星辰大難臨頭之際。
這幾日,若雪忙得不可開交,先是發動眾人追查關於祭的一切。
當她發往蟻窟的那封信有了回音時,她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震驚之色。信中隻回了一句話“皇天後土不可言,竊祭之道禍臨頭。”
她一時茫然,搞不清其中的深意。
但是,前半句她是明白的,這兩句話並列在一起,顯然後半句的分量絕不比前半句輕,這無異於將祭的秘密與第一句放在了同等重要的位置,怎能不讓她驚愕?
也就在此時,詩仙會的輿論如火山般在永安爆發,她深知,真相與否已無關緊要,陳浩然的死已無需再追查下去。
而且,賢妃也傳話過來,真正的凶手,竟然是武帝。
這讓若雪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既然是武帝,她又如何能去反抗,去救人呢?
這也是她至今未曾去見曉星辰的緣由,她實在無言以對,難道要告訴他,你就等死吧,沒人能夠救你?
就這樣,她如同雕塑般佇立在花語樓頂,癡癡地凝望了三天,直至獄卒的身影出現。
“小純,我去去就回。”
最終,她毅然決然地選擇與獄卒一同前行,無論曉星辰的結局如何,她都覺得有必要去見他一麵。
獄卒驚愕不已,僅僅憑借一句話,就能帶回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他對牢裡那位小爺的重視又增添了幾分。
要知道,從未有一個犯人能同時吸引上尊、長公主以及花語樓姑娘的關注。
“他在裡麵還好嗎?”
一路上,若雪輕聲問道,這讓獄卒如鯁在喉,麵露難色,
“哎,看來是吃了不少苦頭,”